莲花楼8

后来，李相夷在东海金鸳盟的船上与笛飞声一战，相夷太剑却输了笛飞声悲风白杨半招，他感受到突如其来的脱力，雨水那样打在脸上，却难以唤起他的神志。李相夷被笛飞声一柄长刀穿入左肩锁骨，恍惚间，觉得自己似乎是将要晕过去了。

他想起了那个形容苍白但双眼明亮的少女说过的话。毒.……扬州慢在手，什么毒能困佳他？他自负天下第一至纯至阳的内力功法，并没有将她说的话放在心中。他不知道还有这碧茶之毒，更不敢相信她。因为她说下毒之人是自己的至交好友云彼丘。

笛飞声似是在大笑，说，他终于赢了这天下第一了。李相夷提起一口气，少师剑出手，将笛飞声穿胸而过，钉在桅杆上。

之后，几乎是全凭本能的打斗，他和笛飞声落入海中，渐渐在海水中昏了过去。李相夷最后想，一定要找那姑娘去问个明白，那些她说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然而当他苏醒之后的所见所闻，全都应了那个姑娘说过的话时，他那份要去找琉璃问个明白的心思，便全都化为了恐慌。

李相夷拖着重伤的身体，一路返回四顾门，见到的是山脚下四顾门的百姓们损失惨重，屋毁人伤，流离失所的模样。四顾门内的好友，也并无一人说要去寻他，反而说要解散四顾门。连阿娩也…他回到自己的房间，看过那封信的时候，所有的情绪再也不能隐忍，全部爆发出来。

“我太自负，我以为是……我以为，至少阿娩不会………确实，她说得，全都应验了……”李相夷的泪一滴滴滑落，巨大的痛苦过后是茫然，他坚持的信仰，他的至交好友，他所爱的伴侣，仿佛全都背叛了他，他失去了一切。

四顾门是为了匡扶江湖正义而设，可百姓不认；他以为身边好友是为了共同的理想才聚到一起，可是他失踪之后他们的第一个想法是解散四顾门；阿娩………阿娩觉得累，阿娩怨他。

他的存在，又有什么意义？

李相夷苦笑着摇头，又想起那个说自己是天使的病弱少女，抹了抹眼睛，低声道：“如果真的是天使，如果真的是！”他又陷入茫然，如果真的是无所不能的天使，他此刻也想不到，应该许下什么愿望。好像，他已经没有什么想继续的事情了。

他长叹一口气，起身，又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和疲惫的心，回到了东海沙滩，似乎在那里待着会更好。

琉璃在东海之战的第二天一大早就开始延着漫长的海岸线寻人，她一路上看到了许多尸体，岸边也有各种稀奇古怪的武器和珍宝，琉璃没去碰尸体，但是却将捡到的财宝荷包之类的物事都收了起来。她不嫌晦气，也不觉得不好意思，毕竟她身无长物，想要在这个武侠世界活下去总得想法子搞银子来。

琉璃延着海岸走了半天，尸体越来越少，终于在翻越一座小山后，她看到了一抹红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