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嘛,爹爹来之前也没有跟我说要校考啊……”周宝樱嘟囔着小嘴,一脸埋怨,可见着放在面前桌子上的桃糕,眉眼一笑,倒也不觉着委屈了......
“坏了坏了,我来之前也没听说啊,平日也没怎么读过圣贤书,这次若被遣归,可要给我爹丢人了……到时候不该怎么教训我平日不好好看书呢.…….”方妙听到,也愣住了,抓着她寸步不离手的卜卦灵龟就要算一卦......
众人虽知定然是算不出什么的,可也是忍不住内心的好奇向前凑去......
【轰隆...]天空一阵巨响,骤变阴沉.....
[“很小的时候,婉娘告诉我,这天下最尊贵的女人是皇后,皇后居住的宫殿就叫做‘坤宁宫’。我就问婉娘,坤宁宫是什么样。”
“婉娘说,她也不知道。“我坐在乡间漏雨的屋檐下,便想,如果能变作那天上飞过的鸿雁,能飞去繁华的京师,飞到那紫禁城里,看一看坤宁宫是什么样,该有多好?”
宫门幽闭,仅左侧一扇窗虚开。
天空阴沉,光线昏暗。
往日热闹的坤宁宫里,此刻一个宫人也看不见了。
只剩下姜雪宁长身跪坐于案前,用白皙纤细的手指执了香箸,在案上那端端摆着的错金博山炉里轻轻拨弄,丝缕般的烟气自孔隙中悠悠上浮,她织金锈凤的衣袂长长地铺展在身后,繁复的云纹在幽暗中隐约游动着点点光辉。
“后来,我果然到了京师。老天爷跟我开了个大玩笑,给了我一颗不该有的妄心,却让我在乡野田间长大,没养出那一身京中名媛、世家淑女的气度,还偏把我放到这繁华地、争斗场,仅施舍予我一副好皮囊…….”]
“我的天,不是吧,我就算...算了一卦,老天是显灵了吗?”众人也都被刚才那天色聚变的场景吓到了,可最令人惊异的是天空蓦然出现的水镜,放映着一位衣着华服,雍容端庄的女子,可面色却是死寂的,没什么生气......
“那人不是姜姐姐吗?”周宝樱率先捕捉到了水镜中女子的侧颜,果然天生丽质,如初见一般,天资动人,定也是不容易让人忘却的......
“坤宁宫,衣袂上织绣的是凤,怎么会….”尤月诧异,不敢相信,她姜雪宁,一介顽劣的姜家次女,也能披上凤袍,当上皇后…...
萧姝脸色突变, 即又变得镇定自如,让人察觉不到任何情绪,可那双手紧握着帕绢,怕是再一会儿就要给它撕碎了......
她不能想象,自己苦苦经营了那么多,不就为了坐上皇后之位,可没成想,让那姜雪宁登了先,恨,怎能如心所愿呢......“怎么回事啊?有没有搞错,如今这般整得是哪出?这要让全天下人知晓我是前世皇后,重生回来的,那怕是不是嫌我的命硬,多让我死几次吧….”姜雪宁一脸无可奈何,眼神躲闪,不该回头,怕是有几十双眼睛都在自己身上探究罢了.....
“这要让我如何向众人解释啊.……”
姜雪宁此时还不知道,另一边坐于案旁的人双手握紧,血丝暴涨,面无血色,直叫一样的侍卫打了几个冷颤……不敢抬头......“姜兄,咱们继续睡.….”沈玠口齿不清的嘟囔着,便要朝旁边人的身上压来……
“放肆…”姜雪宁警觉的起身,便感觉不大对劲,抬手便是一巴掌,朝那人打了过去…
“怎么了….”燕临听着动静,便坐起来身,还未褪去瞌睡的憨意......
姜雪宁看着眼前清俊的少年郎,正是燕临,是少年燕临……姜雪宁内心难掩怯意......
“万贞二十年”这分明是自己十八岁那年...想也不想的抬腿便跑了出去....…
“你对他做了什么?”
“能做什么!本王又不是断袖!”沈玠委屈极了,见燕临抽刀便架在自己的脖子上,为了姜兄,对待他人当真是毫无顾虑的......“再说了,你我自小相伴长大,就算是断袖,也该断你才是.……”
“殿下慎言……”燕临威胁道...
天色骤变,乌云密布...
天边出现了一面偌大的水镜,引得路人驻足.....
[“以我一命,换他一命,放他一条生路……"
谁能料得到,薄情冷情仿佛没有心的皇后娘娘,如今会有一日,以己之命,换区区一刑部侍郎?
究竟是她没心,还是旁人没能将这一颗心焐热呢?
宫门外那人久立未动。
过了好久,才听得平淡的一字:“可。”
真是好听的声音。
还像很久以前。姜雪宁释然一笑,决绝抬手--
“噗嗤。”
锋锐的匕首,划破纤细脖颈上的血脉时,竟是裂纸一般的声音,伴随而起的,似乎还有宫门外谁人长剑坠地的当啷声响。
她也倒下去了。]
“是宁宁….”燕临惊慌诧异.....
声音不会错,可为何宁宁会出现在那枚水镜之中,端庄雍容,一点都不像如今这般天真活泼的样子.....
“那人是谁?为何衣着皇后服饰,是坤宁宫,是皇后!”
“燕临,宁宁是谁?...莫非是你常说的姜家次女姜雪宁,你一直心底在意的姑娘……”沈玠疑问......燕临无心回复,只是紧张的看着那一幕幕画面放映着,最后是献血浸染了画面,让人看不真切,只能听到有东西落地的响声......
“那声音,为何听的如此耳熟……”萧姝认真的盯着那方水镜,只能看到身姿和说话声,却看不到那人真正的面貌......
“皇后娘娘是在以自己的性命,保一个区区刑部侍郎.…….”
“究竟是哪个人能得到皇后的如此青睐和信任,不惜一切都要保住他的性命…….”周宝樱惊呼......
此句一出,便引得旁边的人疑思……可没人说,可都知道这位皇后和刑部侍郎定然关系匪浅......
“皇后死前保了一个刑部侍郎..”谢危眸光微动,岂会连自己的声音都听不出来......
“是宁二….”谢危身体僵立,自是诧异为何宁二变成了皇后,而自己亲眼看着她倒下......
“莫非是装聋作哑,当年那件事情...她始终是记得的…….”谢危拧紧手中的笔,唯恐要将它折断......【他趴在耳边说话的那一刻,我发出了尖锐的爆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