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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唯所在的地方黑暗逼仄，伸展拳脚都困难，她摸了下，大概是柜子这样的空间。
她伸出两根手指扒开柜门，露出小到只有光线可以钻入的缝隙，向外看去， 外面没想象中的夸张，是很正常的家庭客厅。
从这里可以大致看到厨房移动的轮廓，那里飘来白粥香气，只听利落的切菜声，向唯目光转向另一处，顿住，客厅长桌上背对着她坐了个小男孩。
向唯“......”
向唯脑海里立马浮现出朱志鑫的脸。
他正专心致志地埋头写着作业，这时，厨房里那个熟悉的身影突然中断了手中的活计，接起一通电话。短短几秒钟过后，女人神色慌张地从厨房快步走出，径直来到小男孩身边。
“阿志，答应妈妈，待会儿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好好躲在衣柜里好不好!”
女人把朱志鑫从座上拽下来，抱住他径直朝着向唯这个方向走来。
柜门从外拉开，女人把幼年朱志鑫推了进来，一句话没再说，甚至连眼神都不再施舍给他，砰的一声，柜门关闭，黑暗再次来临。
向唯“朱志鑫，”
向唯“能看见我吗？”
朱志鑫将双腿紧紧环抱，下巴轻轻搁在交叠的膝头，从头至尾，对于妈妈的一举一动，他没有流露出丝毫困惑或质疑。
此刻的他，静默如斯，只有均匀的呼吸昭示着他的存在，除此之外，几乎难以察觉到这个人的丝毫动静。
外面传来打开声，向唯又将门扒开，又借助微弱光源看了眼身旁的人。
他眼睛灰蒙蒙的，没有神采，苍白到夸张的脸庞甚至能看见脉络清晰的血管。
“为什么不给我开门”
“你成心不要日子好过是不是，贱人!”
男人大跨步走到女人面前，抓住她头发，动作熟练到像做了无数次，女人脑袋摁住撞向朱志鑫方才还在写作业的桌上。
声声心惊肉跳。
“给我钱，给我钱啊!”
“好啊，你们全家合着都来骗我，怎么可能没钱，贱人，你藏哪了，给我啊，快给我!”
女人根本没有说话的机会，三两下撞得头破血流。
向唯睫毛颤了下，有些不忍的别开脑袋。
这个逼仄的空间，并非朱志鑫的避风港。这里，男人的怒吼与女人的悲泣交相混杂，犹如一柄满是铁锈的利刃，狠命刺入血肉之躯，直捣聋哑人的身躯。
它被拔出，又再度狠狠刺入，整个世界仿佛都在这反复的剧痛中变得血糊一片。
“老婆，我发誓这是最后一次了，你再给我十万，我求求你了，我发誓，我一定能把钱赚回来的，你不是也说想过好日子吗，等我赚了大钱，我带你和阿志去环球旅行啊”
女人虚弱得只剩一丝气息，无力地蜷伏在冰箱旁边。男人却突然收敛起先前的狠厉，换上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样，他捧起女人双手，贴近自己的唇边。
口中涌出如蜜般甜腻的话语，仿佛要用这份浓情蜜意，将自己内心的恶魔牢牢封印起来。
向唯“......”
下一秒，男人倏地掐住她脖子，再次咆哮。
钱，要钱。
为了钱，他几乎是放弃了做人的脊梁。
他脸色逐渐阴沉，旋即转身步入厨房，不多时手持菜刀再度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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