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还是那条巷子，今天他们去，那家杂货店又出现了，老板就在店内等他们，不过今天没点香，也没有茶。

“你们放心，这回它已经彻底消失，不会再出现了。”老板第一句话就是这个。章子涵紧问到：“什么叫彻底消失。”他们第一次从老板的脸上看出一点伤心的神态：“那孩子心愿已了，已经不在这世上了。”章子涵嘴快：“那不是好事？”老板看着那块黑布：“不，她拼着最后的力量也要自己了因果，现在已经魂飞魄散。这是她的选择。”

郭晓飞问：“我不懂，你不是说这是她的因果，那怎么会是那样的结果？”易泽也说：“对啊，都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的。”老板：“既然你们都想知道，我就把故事的后半部分说给你们听吧。”

湖底的冤魂不止夏夏一个，但是只有她在煞气最重的时辰，穿着一身红衣死去，她吸收着湖里积累的怨气，怨气也成就了她。那天林凡父亲离开后，晚上那片湖面就开始起雾。从那以后，日升日落，湖面的雾气却不散。

由于这片湖位置偏僻，很长一段时间都相安无虞。直到那么一天，有个采风的画家不小心误入，他在雾气中绕来绕去，最终一步步自己走向湖里。

老板感应到有异常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那位误入的倒霉鬼已经彻底没了气息。湖面的雾气已经浓厚的看不见人，老板先是对着空中的虚影劝说，但本就是怨气所化怎么可能就这样轻易被打动。

老板只好拿出一张古旧的宣纸，虚空点影，当即在纸上作画。画成，周边的雾气像被吸进了画中一般，一下子就消失了。但是奇怪的是，那张纸却变得白净整洁，映出纸上一个单调的湖边景。

故事说到这里，前因后果也很明了了。后来一定是林凡误闯进这间店，应了因果，这幅画才会缠上他。

老板叹道：“其实那孩子只要被我日夜用香熏着，心中的怨念会渐渐散去的，那时我也能送她离开。偏偏命运这事是躲不过的。可怜她连个名字都没有，我在夏天遇到她，她在夏天死去，就给她起名叫夏夏，除了我之外还没人叫过她的名字呢！”

“好了，故事你们也听完了，走吧，不用再来这里了，我不会在这里再等你们了。”老板说完从怀里拿出那个白色瓷盘看了看，最终还是把它放回柜子里。

听完故事，他们的心情却并没有轻松几分，步伐反而越发沉重。易泽冒出一句：“其实，夏夏什么都没做错啊！”章子涵也说：“对啊，她其实只想要活下去，有简单的生活，但是连名字也留不下。”易泽：“可惜我们什么也不能为她做了。”郭晓飞：“有，我们有能做的，以后我会努力，让夏夏这样的悲剧少一点。”

另外一边，在已经被开发建设后完全看不出原样的一处公园的风景湖边，来了一个奇怪的穿仿古唐庄的男人，站在湖岸的柳树边。他腰间一个小小布包，手托一个鸟笼，里面有只安静的八哥。他对着湖看了一会，然后从布包里取出一个小小白色瓷盘，扔到湖里，仍旧托着鸟笼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