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深深的叹了口气,转身拉住离仑的手,轻轻摇了摇。
这是她想要回家的意思。
离仑垂眸,只是迟疑了片刻,便不再看朱厌,带着他的小兔子离开了昆仑山。
回到槐江谷,离仑有些恼怒的将怀里的兔子丢到兔毛铺就得软榻上,俯身凝视着她,眼眶都在泛着红,眼神固执:“你为什么要带我走!你也向着朱厌吗!”
小姑娘抬头用额头蹭了蹭离仑的下巴,轻声说:“离仑,你太豁达了!”
离仑眯眼,这兔子是在说他小心眼吗!
小兔子叹气,双手揽上离仑的脖子。
其实她是觉得离仑钻牛角尖了。
离仑的性子就是如此,他是喜阴的槐鬼,思想极易陷入偏执之中,然后钻入牛角尖横冲直撞,是朱厌和讹兽的存在,能时时拉住他,将他从那些阴郁偏执的情绪中挣脱出来。
之前也不是没有发生过类似的事情,只不过这一次他偏执到了朱厌身上。
他们三个是相处了三万多年的朋友,朱厌的想法性格小兔子多少也能明白一些,这个家伙明明是戾气的容器,本应长成比离仑还要偏执易怒的存在,但偏偏他本身生出了神性,平等的看待着人与妖。
朱厌在得知温宗瑜的遭遇时叹气可以说是同情,也可以说是惋惜。
玄蜂犯了错,没有人去弥补玄蜂犯下的错,温宗瑜为了自救只能用极端的方法去欺骗龙鱼公主,龙鱼公主怒极杀人,温宗瑜绝望之下立誓要与整个大荒为敌……
其实也不过是一步错,步步错,最后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
每个人都只是在绝境之中找到了一条极端的道路,然后一条路走到黑。
朱厌叹息,是为之惋惜、遗憾,这无关立场,也不是背叛大荒为人类着想,但离仑就偏执的将他理解成了这样。
小兔子一下一下的啄吻着离仑的下巴,如蜻蜓点水一般,耐心而细致的安抚着离仑的情绪,离仑在她的安抚下,紧绷的身躯一点一点放松下来。
“冷静下来了吗?”
离仑将脸埋进小兔子颈窝,闷闷的“嗯”了一声,情绪很是低落。
离仑是高傲的,他不愿让别人看到他的内心,便总是用满身的尖刺去掩盖内心的情绪,也只有在小兔子和朱厌面前,他才会收起那些尖刺,展露自己柔软的肚皮。
他其实是伤心的,那个曾跟他一起并肩作战的伙伴,为什么会背叛大荒、去同情残杀妖兽的人类呢?
小兔子抱着他的头,手掌一下一下顺着他脑后的长发,时不时的调整一下他发间隐藏的小星星的位置,动作随意而自然。
“离仑,你跟朱厌打架就打架吧,打死一个最好,反正你们关系也不怎么好。”
离仑眨眨眼,明白小兔子是在劝他莫要伤了跟朱厌的友谊,可他心中还是委屈。
“明明是朱厌……”
离仑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是任谁都能听出他的委屈。
小兔子揉了揉他的耳垂,笑着道:“那就你去跟朱厌道歉,人间有个词叫负荆请罪,你也可以背着荆条去道歉!”
这话反着听就是让朱厌背着荆条来道歉。
嗯,离仑觉得这样甚好,光是想想都开心!
离仑终于笑出来,小兔子小手摸上离仑的脖子,指尖有意无意的剐蹭着他后肩处结实的肌肉。
之前在人间,关键时刻叫停,难受的不止是离仑啊!
离仑很快就意识到了这只小兔子的心思,手指开始有意无意的挑拨她腰间的软肉。
朱厌不朱厌的先放一边,他要先跟这只兔子算一算人间的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