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闲着急忙慌的想解释,可是看着林谩与满脸冷漠的模样,他就紧张,越是紧张就越是不知道要怎么解释。
林谩与轻哼一声,手指点着那一叠纸张,一下一下的仿佛扣在范闲的心上:“十年生死两茫茫……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不如怜取眼前人……每一句都可传颂千年,如此深情厚谊,你写给谁的?你心里是不是还有个早死的白月光?!”
白月光这词儿,还是之前林谩与伤口快愈合时发痒,睡不着觉,范闲给她讲故事打发时间时讲给她听的呢!
范闲眨眨眼,努力争辩:“写给……我娘!”
“屁!你昨天还跟我说你跟你娘从来没见过,你对她充满了好奇,哪里就冒出来这么深的感情了!而且那首十年生死两茫茫中还有一句‘小轩窗正梳妆’,你见过你娘梳妆嘛!”
范闲急得抓耳挠腮,怎么阿与在其他事上瞧着那么单纯,唯独这些事儿上这么不好糊弄啊!
看范闲一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林谩与眯了眯眼,使劲儿深呼吸两下,扭过头去。
“不愿说就算了。”
林谩与无比难过,她真的有被那句“不如怜取眼前人”伤到了,好像她只是范闲退而求其次的选择一样。
不舒服,真的很不舒服!
林谩与起身要离开,范闲见她是真的伤心了,也急了,急忙跳起来拉住她的手。
“等等!”
林谩与回头看他,眼眶有些泛红,范闲似是被烫了一下,伸手挠了挠头,眼角余光正好看到他束袖上的千里纽。
他今日穿的衣裳颜色跟千里纽不太搭,他就将千里纽都别在束袖上了,跟铆钉一样,好看又方便。
放下手,范闲轻叹一声:“我们去个安静的地方说吧。”
范闲带上了那一沓子纸,跟林谩与一起去了后院秋千处,这个秋千其实很大,两个人挤挤也能坐得下,范闲要跟林谩与说的事本就要小声说,就跟她一起挤在秋千上,一手揽着她的肩,一手握着她的手。
“这些诗其实不是我写的,是我背来的。”
“那个什么……仙界?”
“不能这么说,其实是……过去。”
“过去?那为何古籍上没有记载?”
范闲思考了一会儿,正好看到秋千架的柱子上有个小蚂蚁爬过,就说:“你见过蚂蚁窝吗?”
“见过,我小时候无聊,挖过几个蚂蚁窝。”
“人类用开水灌进蚂蚁窝里,就能烫死大部分的蚂蚁,然后再将蚂蚁窝撅了,这样短时间内就不会有蚁患,但是只要过一段时间,残留的蚂蚁还会开辟出来一个新的蚂蚁窝,再次建立他们的王国,但是前代留下的痕迹,却已经被破坏殆尽了,留下的只有一代代的蚂蚁继续他们的使命。”
“人类,曾经也是哪些无力抵抗的蚂蚁,我就是那前一个时代残存的小蚂蚁,我记得曾经发生过的事,但是……那些事已经过去太久太久了,那一个时代留下的痕迹,已经被时间所摧毁。”
林谩与消化了一下范闲的这段话,扭头看着柱子上的小蚂蚁,感觉认知都要被颠覆了。
“是……是神罚吗?”
林谩与有限的认知让他无法理解范闲的话,只能想到神明上去。
“不是,这个世界没有神明存在,一切看似诡异的事情都有理可循,人类曾经经历过的……是自然灾害,也是人类自己酿下的苦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