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需怀恋刹那,不必执着永恒。”
——珂珀丽莎.麦非谢尔莎
冬妮娅在丢失娃娃的第三天,就在阿纳托利的办公室里找到了娃娃棒棒莎伦。倒也不是阿纳托利暴露得太快或藏得不严蔽。只是冬妮娅看不惯阿纳托利平日不拘小节的样子,再加上大家传的谣言,她怎么也觉得阿纳托利不顺眼,便向阿纳托利提出要求,要去他的办公室进行搜查。
阿纳托利深深地看了她一会儿,便打开了办公室的门。冬妮娅在里面看见了桌上乱七八糟的东西,从不被修剪的植物伸到他的床铺,以及各种罐子与晶莹可爱的糖果。
“这是什么阿纳托利?告诉我!”冬妮娅在翻柜子的时候,发现了自己的娃娃棒棒莎伦。她的理智被似乎被人藏起来了,如被火烧起来的白金兰一样,揪住比自己高了一个头的阿纳托利的衣领,使阿纳托利不得不低头看冬妮娅。
不过阿纳托利仿佛不在意冬妮娅的行为,他混浊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冬妮娅,他问道:“你的娃娃…叫什么?是…你哥哥的名字吗?”他看起来根本没有生气的迹象,他只是单纯地在问冬妮娅问题。
冬妮娅吃惊地瞪大了自己的双眼,尽管是她揪住了阿纳托利的衣领,作为主导者的她明明占有决对优势,但还是因阿纳托利口中的“哥哥”心乱如麻。
“是又怎样,关你什么事情!”他怎么敢提我哥哥!她心想着——冬妮娅打算掏出自己的羽扇,给这个冒失鬼一个教训。
“可这真的是你哥哥的名字吗?”话音刚一落地,冬妮娅的羽扇不知怎么被自己的主人弄掉了。
冬妮娅到最后还是没有回答他的话,她慌慌张张地冲了出去,连羽扇也忘记拿。
她回到自己的家中,把自己反锁在房间里,装作平静坐在床头,翻开藏在床底已经泛黄的相册,——出乎意料的是照片被她保存得格外得好,除去用黑色钢笔标记的日期,几乎可以说是刚洗出来的。
“哥哥…”她呢喃道,轻轻抚摸照片上同她一起拥有金发蓝瞳的少年,他笑得如向日葵般正灿烂。“我…真的好想你。时间太久…我连你真正的名字也忘了吗…”
“你走后…夏安妮和尔克卡夫也相继消失在暴雪中…我,呜…我是不是永远也见不到你们了…”冬妮娅哽咽道,泪水顺着脸颊打湿了了照片。外面正下着暴雨,狂风粗鲁地卷起了房间的窗帘,为暴雨的来临作欢迎。
冬妮娅不经意间看到了自己的娃娃,是崭新的,衣服更为华美,美丽的蓝眼睛闪烁出海洋的光芒,原本散落的金发还被用一条蓝发带扎上了,整个娃娃看起来像一个骄傲神气的国王。“您的娃娃?我上次在老师那里看到一个很好看的布娃娃!虽然说是旧了一点,不过嘛,我看见老师正在修补它呢…老师一定会把它变得更好!”露露辛达曾在昨日的训练时见到过冬妮娅,她擦着汗水告诉冬妮娅——其实冬妮娅是打算来找阿纳托利的,但很凑巧,他并不在。
阿纳托利到底是谁?他怎么知道我哥哥,他为什么要修补我的娃娃?冬妮娅突然觉得这个人满是秘密,如一个精美的宝箱有吸引人注意的魔力。
“没办法了…”冬妮娅从一个紫色的大箱子里抱出一面镜子。那是面时间镜子,可以清晰地看到过去——这是弗兰英为了祝贺她成为首席音乐执行官的当晚送给她的。
“我以音乐执行官之名,启时间之镜,愿观以往封尘。”冬妮娅轻轻擦拭镜子,镜子如她所愿慢慢展现出她的过去。
【第一幕】
“哥哥…玛瑞她们都因为我没有娃娃嘲笑我。”一个模样精致如洋娃娃的小女孩哭泣地一头扑在砍柴的哥哥怀里,这正是冬妮娅与她的兄长。
“好了冬妮娅,别哭啦,哥哥会为做一个最好的娃娃。”少年连忙安慰她连汗也顾不上擦。
“那可不可以做一个长得和你一样的娃娃?那样等玛瑞再来,娃娃就可以代替哥哥赶跑她们了!”女孩破涕为笑,满眼期待看向自己的血亲。“好好好,都听你的,去和夏安妮玩去吧。记得回来吃饭!”一旁的同伴笑他:“哇塞,你怎么这么宠你妹妹?貌美的萝芙丽冲你笑你都不会这样!”
“因为你没有妹妹啊,尔克卡夫。”
“这话怎讲?”同伴呆呆地问他。
“哈,因为我妹妹会做甜点,她做得比谁都好吃!”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冬妮娅出生前不喜欢吃甜食。”同伴无奈耸肩,对他无所谓了。
【第二幕】
“哥哥你在看什么?”冬妮娅发现兄长在一直看自己,疑惑不解问道:“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当然没有,我只是觉得自己妹妹的眼睛和大海一样美丽,比星星还有光亮。”
“你又打趣我!”冬妮娅详作生气。“哪里,我怎么敢啊。”
“对了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啊?”
“怎么了?”
“学校组织志愿的举会,需要填家人的名字。”
“…就叫棒棒莎伦吧。你不是说我为你做的娃娃是我么?那就叫娃娃的名字吧。”兄长躺在草地上,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
【第三幕】
“哥哥!你要去哪儿?带上我吧!”冬妮娅在暴雪中冲向兄长,兄长轻轻推开她,抚摸她的额头说:“冬妮娅,虽然你长大了,但我还是托夏安妮和尔克卡夫会代我照顾你。我将离你而去,还请忘记我吧,妹妹。”
兄长渐行渐远,冬妮娅想追上去,却倒在了风雪之中。“棒棒莎伦!”
这无疑就是她日日夜夜做的梦。
镜子到了第三幕就停止了,因为有别人来了。
“呃…你还没睡啊…”是阿纳托利,鬼知道他是怎么在暴雨中爬上二楼的,没准儿是借长长的金藤银爬上来的。“你的扇子…忘带了。我…我敲你家门,见没人开…害,害怕你出什么事情,所以…我,呃…”
“进来。”冬妮娅说道。
阿纳托利笨重又小心地走过小阳台,来到她跟前。
“你的…羽扇。”冬妮娅接过羽扇,阿纳托利认为自己可以走了,冬妮娅却甩出几根银针,并说道:“我记得你说过我眼睛好看,为什么?”
“因为…呃,因为很好看。”
“…”
“为什么修我的娃娃?”
“闲得没事干。”
“还装!你装给谁看!棒棒莎伦!”冬妮娅咬牙切齿地喊道。
“冬妮娅小姐,我…我认为你有些无理…取闹了。”阿纳托利严肃道。
“告诉我,你真正的名字……哥哥!”这句话,叫住了转身离开的阿纳托利。
“哥哥!”暴雨仍在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