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好冷”
这是瓷进入西伯利亚后的唯一感想，除此之外就是那无边无际的雪原了，哦，还有这个她一直待着的餐车，当然，她不会睡在这
火车的轰鸣声在耳边响起，这种声音在她耳边已经响了6天，起初她还有些敏感，但很快就适应了，若是没有这种适应力想在华夏可不好过
“需要来点什么吗小姐？”，胖乎乎的乘务员的拉着一个小车子，里面塞着列车上额外提供给乘客的食品，量不多，但种类很全
“不了谢谢你，我喝不了酒”，瓷说着把头扭回窗外，看着那辽阔无垠的雪原
“小姐不必着急，再过两小时就是莫斯科，我们已经横跨整个西伯利亚了！”
瓷听到乘务员的话感到有些意外
【已经过去一周了吗？】
瓷有些落寞地靠在墙上，从党组织建立开始算起，她在黑龙江学了四个月的俄语和英语、德语，学得还行，俄语可以流畅说，英语听得懂，德语看得懂，又花了一个多月学习些其他的，最后坐西伯利亚铁路到莫斯科学习
虽然她并不抗拒这些安排，但是她还是有个疑问:为什么一定要到苏联去学习？明明中国也有共产党人，自己就一定要去“抄作业”吗
“唉……”，瓷轻叹一口气
窗边不再是雪原了，开始出现一些村庄的房子和郊区的工厂，铁路几百米之外还有公路上运送粮食的卡车行驶着，再然后就是小镇上烧柴冒着烟的平房，没有站点，但火车依然停下来，那些村民们跑过来，手上拿着自酿的朗姆酒和腌肉，过了一会儿，每个人都心满意足地抱着一袋子煤块回家烧炉取暖了
火车开始不再加速，路边的房子也慢慢密集了起来
瓷到莫斯科了。
“呜呜……”，机械师拉起来汽笛，车头喷出白色的雾气，夹杂着煤炭的味道，百米长火车被拉到修理站，几个戴着报童帽脸上沾满煤灰的工人拿着小锤子对着车轱辘敲敲打打，通过声音听听里面有没有损坏
瓷站在月台上，手里拿着一封信，棕色的大眼睛在那几排乘客等待的长椅上扫过
【他人呢】瓷有些担心，原本她和别人约定好的，却没看到他人，又人生地不熟的
“嘿，同志”，一个声音在瓷耳后响起，瓷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下，回头一看才发现她要找的人
“是王教员吗”
“对，是我，叫我同志就好，这里用这个”
“哦，好”
“你的信呢？”
“喏”
王教员拿过信，看了一眼署名，确认未拆后还给瓷
“走吧，我带你去学校报道，今天刚好是报道最后一天”
【德维奇耶沃波利亚街4号.工农红军军事学院】
“我只能把你送到大门这了，接下来你得自己一个人进去，你的俄语还好吧？”
“嗯，能交流”
“行吧，你自己去吧，我有些事得回去”
瓷站在敞开的铁门前，回头看了一眼王教员的背影，又转回来，整理了一下衣服，走了进去
她不认识路，不过路边有指示牌，找到了教务处
“你好同志，我是新入学的学生”
“嗯？中国人吗”
“对”
“居住证和护照证件拿出来”
（掏证件）
（过了一会儿）
“好了同志，你现在你是一个大学生了，喏，你的学生证，你的班级在4号楼9教室”
……
瓷看着紧闭的教室门，心头感到焦躁，牙齿感到疼，整个身体都发觉酸痛
“报告”
瓷鼓起勇气推开门，屋里没人
瓷:6了哥们
瓷注意到讲桌上放着的课本，每个拿了一本，找了一个最后面的座位
“咯噔咯噔”，瓷听到一个靴子的声音，声音很沉重，到门口就消失了
瓷没有多想，低头收拾东西，自己是第一个到的，同学肯定不止自己
“你在做什么”，一个有些沙哑的声音在瓷的耳边响起
“啊！”，瓷被吓了一大跳，这是今天她被吓到的第二次了
“你在这里做什么”
“收拾课本”，瓷低着头，用挨训低头的样子回复道，她看到了那双皮靴
“你是这个班学生吗”
“嗯”
“我是这个班班主任，初次见面同志”
瓷这才敢抬头看了一眼
很高，穿着深灰色的大衣，身上的武装带把身体勾勒得给人一种坚厚的感觉，腰间挂着黑色的毛瑟枪皮套，那把枪她在东北见过很多次，但是从来没见过黑色的枪套，但她知道这个是要擦很多次油才能达到的效果
“你有领衣服什么的吗？”
“啊？还有衣服要领吗？”
“跟着我”
瓷站起来，跟在他身后
“教务处没有衣服了，我带你去仓库”，他把手伸进大衣里掏出一个笔记本
“你叫什么”
“呃”，瓷才想起没给自己想名字，“瓷”
“瓷？”
“嗯”
“这是你的食堂券”
“好，谢谢老师，对了老师，有个问题学生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
“您的右眼睛为什么要戴眼罩”
“不该问的别问，学校里遇到和我一样的别去直接问，你可以私下打听，但不能当众说”
“哦，好的老师”
“你衣服穿多少尺码的”
“呃，XL”
———
“谢尔盖”
“嗯？怎么了来仓库做甚”
“给学生拿衣服，给我把门打开”
“不行，进仓库得有凭条”
“凭条没有”
“那你得去仓库二楼找阿廖沙办”
“那你把门打开啊”
“不行进仓库得有凭条”
“但我得进去才能有凭条啊”
“啧，我不是说了吗，仓库二楼就能办”
“那你得先把门打开我进去，然后才能办凭条啊”
“我说过了，没有凭条不能进仓库”
“你他妈”
———
“你的衣服”
“谢谢老师”
“不用谢，你可以暂且叫我安德烈”
“什么？”
“我没有正式的名字”
“啊！老师的意思是老师是意识体了？”
“…”
“既然这样我帮老师起个名字吧，不如…叫苏北辰吧”
“好名字，我其实挺喜欢你们中国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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