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ing,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穿着高定棕色长风衣的男人,推开门直直朝她走过去,已经全然不顾,她看电影的时候不许任何人打扰的这条规矩,张口就是赤裸裸的质问。
“你这是怎么了,怀恩,这样疾言厉色?”
放走怀里受惊的猫,她才不紧不慢的暂停了电影,开口问他。
“你为什么要收养那个男孩?”
他像是极力压抑着什么情绪,努力地心平气和地问。
“哪个?哦,你说Baek?他长得那么好看,我喜欢,所以收养了,怎么了?”
“你明知道他是…这或许会是一个隐患,你想过吗?”
“怀恩,就算他是一把刀,被我像金丝雀一样的养着,迟早会钝到连面团都切不开,你在怕些什么?”
“让他家破人亡的,可不是我,你擅自行动做了刽子手,我这是在帮你。”
她一边说,一边从旁边的小盒子里拿出那把他们新送来的更加顺手敏捷的gun,低头轻松自然的上膛,抬手递给他。
“如果你想改变我的主意,那么你现在拿着这个,杀了我。”
他仅仅一秒的犹豫也被她看在眼里,他很快低下头,慌张的开口。
“我不是这个意思。”
“对不起,是我失礼了。”
“怀恩,我希望你记得你的名字,心怀恩意,永不背叛。”
“我不想等子弹穿透你的胸膛的时候露出惋惜又难过的表情,你别让我失望,好吗?”
她收回手,把东西放进盒子里,然后随意的抬抬手。
“出去。”
“是。”
门关上,她早已经没了看电影的兴致,猫重新回到她的脚边,毛茸茸的小脑袋在她的裤脚蹦来蹦去,她敛去眼底的笑意。
听说,那个小家伙正绝食呢。
她伸手抱起小猫,摸了摸它的头。
“生生,陪妈妈去看看我的新宠物,好不好?”
“喵…”
她带着猫去了他的房间,佣人正端着一点没动的饭菜走出来。
“再去做一份送过来。”
“是。”
越过佣人,她推门走进房间,
人在窗户前的沙发上坐着,单薄的背影显得他安静又可怜。
“你是准备把自己饿死,然后变成厉鬼再无所顾忌的撕咬报复吗?”
她的话里带着轻浅的笑意,半开玩笑的语气,猫从她的怀里跳下去,跳到男孩的身边,乖巧的蹭了蹭。
她在他身后站定,手从后面绕过去捏住他的下巴,贴近他的耳侧。
“在这个弱肉强食的地方,你只能自己强大,才会你为砧板,他为鱼肉。”
“你也会是鱼肉吗?”
男孩的嗓音喑哑而冷静。
“这个问题,等你吃饱了饭,再来问我。”
她松了手,转过身示意端着餐盘的佣人过来,
她带着猫,离开了这里。
外头天气很好,她抬脚去了花园,舒服的躺进吊篮里。
温暖的阳光晒得人懒洋洋的,她难得小憩了一会,直到助手拿着平板走了过来。
“King。”
“嗯。”
她没睁眼,只是伸手接过平板。
“他每次只有这一个目的地吗?”
“是的。”
“跟之前一样,他中途去了很多地方,但目的地只有这一个。”
她睁开眼,看着平板上那个醒目的红点,指尖在屏幕上慢慢放大,“东港”两个字逐渐映入眼帘,她勾唇笑了,把平板递回身后。
“让他玩吧,年纪小,贪玩很正常。”
她虽是笑着,此刻阳光也正好,
可季礼依旧觉得自己后背发凉,不寒而栗,
她也许也是一个刽子手,只是她的刀生满了铁锈,长满了豁口,钝的无法使用,可她依然会用这把刀一块一块的削下背叛者的血肉,让他痛苦的苟延残喘,求生无门,求死不能。
“季礼,你说,人在什么时候会有无限的求生欲呢?”
“我不知道,King。”
“安排好Beak的一切。”
“是。”
另一边的房间里,他正在吃饭,
想起自己因为一时的骨气而绝食,此刻不免觉得有些可笑,居人之下,硬着的脊梁只会被狠狠打断,然后他便是那砧板上的鱼肉。
原本收养他的亲叔叔,因为一张巨额支票,毫不犹豫的交出了他的抚养权,他才不得不相信有钱能使鬼推磨,而抛弃那该死的毫无价值的亲情。
她说的很对,
眼下,他没有利爪,没有尖牙,
无论做什么也不过是以卵击石,
然而太多的变故,让他思考不了太多,乱七八糟的情绪在他的心里反复翻腾交织,如同无法拿出剪刀利落剪断的乱麻。
他需要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