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沁染了秋意,簌簌落叶铺成暗黄的长廊,
风吹过,干枯的落叶磨着地面沙沙作响。
“宋总。”
宋亚轩迎着众人的问好走向专人电梯间,脸上带着平易近人的微笑,在这冰冷的秋色中显得格外温暖。
“瞧着宋总的帅脸,感觉又能多干一天。”
“我们宋总也太帅了吧。”
“那可不,听说宋总当年可是校草出身,别看是omega,在当时丝毫不逊色于那些alpha。”
宋亚轩听着他们的窃窃私语,唇角微微落下,眼神有些落寞。
助理有眼色的一记眼刀杀过去,他们也都闭嘴屏气各自做事去了。
宋亚轩的助理是江念慈,是个alpha,名牌大学出身,亚轩的父亲有意让宋亚轩跟他多学点东西。
虽然江念慈外表冷若冰霜,内心也是冷若冰霜,好在工作面前兢兢业业,对宋亚轩也多有帮扶。
“Lambert,今天下午抽出时间把收购案整理一下送到我办公室。”
江念慈在国外进修时英文名是Lambert,自从宋亚轩和他聊天知道了之后就这样叫他了。
江念慈也不置可否,毕竟他这个小上司比较特立独行,什么新奇玩意儿他都喜欢。
“嗯,相关的文件我都整理好了,等到办公室给您发过去。”江念慈面无表情回复道。
尽管已经被他做事的效率震惊过数次,但宋亚轩还是忍不住惊叹“哇,Lambert,你简直是办公机器,感觉这个公司给你才比较有前途。”
江念慈抬起手理了一下端正的领带,清了清嗓子,随后说道“到了。”
宋亚轩也不再逗弄他这个脸皮儿薄的助理,踏进办公室开始工作。
临走的时候还跟Lambert说了一嘴让他查一下贺峻霖的行踪,一天都不见人了,发消息也不回,虽然以前也有过这种情况。
但宋亚轩隐隐觉得有不详的预感。
——
归园
“不是吧,严浩翔,你把人给关起来了!”刘耀文坐在沙发上震惊的要把刚喝的茶给吐出来。
严浩翔淡定的点点头,抿了一口初秋的新茶。
“这他妈可不是国外,你这可算是犯法的。”刘耀文接着说。
“啧”严浩翔抬眼不乐意地看着刘耀文。
“我和我未过门的伴侣住在一起,你情我愿的,怎么犯法了?”
这么多年,刘耀文对严浩翔这张巧舌如簧的嘴还是敬佩不已。
黑的说成白的,白的他能给你抹成黑的。
他这霸道和专制可不是说说的。
“未婚妻?”
“你情我愿?”
“严浩翔你脑子没事吧?”
刘耀文直接懵逼三联问,严浩翔实在不知道怎么跟这个耿直兄弟解释他的手段。
“嗯,下个月结婚。”
“我会让贺儿愿意。”
“你脑子才有事,追人追到我家了,怎么,我家里有宋亚轩?”
毒舌严浩翔再次把人逼上绝路。
刘耀文给他一个白眼,把沙发靠垫狠狠扔过去,严浩翔稳稳接住,顺带着得瑟一下。
“得,我还是走吧,省的在你这儿找罪受。”刘耀文起身就要离开。
严浩翔乐的他走呢,刘耀文不在他就可以和贺峻霖过二人世界。
“对了,上次你说的尹溪和张真源串通那事查的怎么样了。”刘耀文回头看向严浩翔,表情有些凝重。
上次严浩翔和他提了一嘴,他还没有来得及细查。
“不就是你帮我,我帮你,各自得利,尹溪如今家里巴不得他攀上高枝儿,解他家里的燃眉之急。”
“至于张真源,他那里密不透风,倒是也打听不出来什么,不过有一点,我觉得你应该也感受到了,”
严浩翔不再说下文,刘耀文也能够猜到他想说得话“张真源喜欢宋亚轩。”
“耀文啊,你可得把轩轩看好了,别折腾到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严浩翔看着手机里收到的消息,眼也不抬告戒着刘耀文。
“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再惹出上次的烂摊子,我可不给你收拾。”
刘耀文说的是严浩翔这次对着公司的客户竟然直接甩脸子,甚至还释放信息素直接压制对方。
严浩翔抬了一下眉表示确实是自己做的,但是完全不后悔。
那个人可真是该死啊,严浩翔勾起唇角冷笑一声,惦记人惦记到他身边了。
那天他有意让贺峻霖出房间透透气,正好自己有个合同要谈。
合同谈的差不多了,严浩翔看着时间想着贺峻霖也该饿了,就叫人过来,这里的饭菜不算好吃但甜点却是贺峻霖喜欢的口味。
没想到他出去抽根烟的功夫就看见他的Omega被刚才的人堂而皇之的压在电梯间,贺峻霖都吓傻了,但还是在用尽全力推着身上的alpha。
绝望和无助汇聚成泪水,他想喊严浩翔来救自己,话到嘴边,又开不了口。
严浩翔不是什么能救他的人,只有自己才能救自己。
这一点,贺峻霖早在当年就已深谙于心。
结果可想而知,严浩翔看见这一幕一下子就控制不住信息素,S级alpah的信息素可想而知带来了多大的骚动,不仅仅是电梯里的那个alpha直接当场吐血,周遭的omega不少受到影响,甚至当场就晕倒了。
贺峻霖被严浩翔横抱起塞进了车子,小玫瑰再也撑不住落下眼泪。
严浩翔慌张的安抚着啜泣的小人,他一遍遍道歉,说自己不该让他一个人,说自己不该让他出来,说不要害怕,我在,说我会保护你的。
贺峻霖止不住哭泣,一连串的泪珠落在严浩翔的肩头,打在他的心底。
贺峻霖听着严浩翔的道歉摇头,严浩翔以为贺峻霖想表达的是不是你的错,他还是在道歉。
可是贺峻霖现在想的是“严浩翔,如果没有你,那我是不是就不会这样了啊。”
“为什么不放手呢,明明已经陷入绝境了啊。”
“我的人生已经这样破烂不堪了,非要再把我拽出来看看这世间是有多么不公平吗”
自从那天以后,贺峻霖就再没出过门,也没再和严浩翔说过话。
严浩翔以为他在生气,可是他分明对这个房子里的其他人都那么温柔,语气还是那么有礼貌。
独独对他,贺峻霖像是严浩翔用尽全力却还是抓不住的空气。
刘耀文走后贺峻霖从楼上探出头看向楼下,小心翼翼的,眼里却带着化不开的淡漠。
严浩翔示意他可以下来,贺峻霖想了一下收回毛茸茸的脑袋,回到那个空荡的房间。
他几乎每天有一多半的时间待在这里,什么也不做,只是坐在地毯上,望着窗外。
严浩翔拿他无可奈何,只能背地里叫着家里的佣人变着法子叫人出来透透气。
院子里的花换了一种又一种,可娇嫩的鲜花终究是抵不过冰冷的秋意,花开花落,不过是眨眼之间。
夜色浓重,糜烂的玫瑰被雨水拍打掉落在泥泞之中,贺峻霖撑着伞在花园里悄无声息的散步。
严浩翔在二楼看着院子里的人,一时竟觉得落寞。
他们之间怎么就成了这样。
贺峻霖走到那株凋零的不成样子的玫瑰面前,娇艳的红色被雨水洗礼过更显得妩媚,虽然只剩下几片花瓣,但还是好看极了。
在漂泊大雨中还能绽放自己独有的高傲与矜贵,红玫瑰的香气穿透雨滴勾着贺峻霖的嗅觉。
贺峻霖把雨伞稍稍偏斜为这朵花挡住倾泻而下的暴雨。
这样娇嫩的花应该在温室里的,而不是这样随意种在院子里,任由狂风暴雨侵袭。
身后被人披上一件开衫,雨伞底下也变得拥挤,严浩翔把贺峻霖圈在怀里轻声问他“回屋吧,会着凉的。”
贺峻霖点点头,起身的时候没站稳,严浩翔一手撑住伞,一手拥着贺峻霖,温热的气息融化了秋雨的寒冷。
饭桌上
热气腾腾的饭菜香气扑鼻,严浩翔拿着小碗递到贺峻霖面前。
贺峻霖没有像往常一样动筷子,他抬头看向严浩翔,一些话呼之欲出,睫毛轻颤,像是将死的蝴蝶最后一次煽动翅膀的凄美。
“严浩翔,我真的很喜欢你。”贺峻霖轻飘飘一句话宛若千钧落在安静的客厅里。
严浩翔像是突然知道了什么爆炸性的消息一样,夹菜的手顿了一下,而后抱起贺峻霖欣喜若狂。
“贺儿,我爱你。”
“我爱你...”
严浩翔重复了很多遍,像是在等待答案的孩子,他哭着去吻贺峻霖,轻柔又霸道,卷起贺峻霖脸上的泪珠一并吞下,要把人拆之入腹。
贺峻霖还有一句话没说完“可是我总是配不上你。”
以前还能谈情说爱,现在的我不过是烂掉的玫瑰。
被人踩进污泥里的玫瑰,还配吗。
夜霜深重,玫瑰的香气给朗姆酒平添一分妖冶,浓重的香气像要冲破整个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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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意从地上捡起衣服套上去,轻手轻脚走出了房间。
直到贺峻霖走出了这座庄园,窃喜的以为自己的出逃计划天衣无缝,他也没看见黑夜里蛰伏的身影,那双发着精光的双眼,狠狠盯着贺峻霖走路怪异的身姿。
庄园里的灯连成一片,严浩翔穿着睡袍坐在沙发上,神色疲倦像打了败仗灰溜溜的狼,但是身上的怒气确不减分毫,手里捏着还未燃尽的香烟,猩红的火焰掉落在地毯上。
管家站在一旁,“少爷,要追吗?”胆战心惊询问。
“不必。”严浩翔站起身来,走到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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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惜这样也要走,贺峻霖,你是有多恨我。”
严浩翔坐在阳台上,摩挲着手里的戒指,直到天光大亮,烟头堆成山。
清晨的朝阳洒向人间,泥泞的花园里有什么东西映着太阳的光辉闪闪发光。
阳台上的人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