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文章坐在车里,四处打量着。
刚经历过生死的他,心思却比车上的每个人都要单纯,无非就是该死死,该活活。他觉得自己没有魂根,所以地府不收他,让他再次看着袍泽弟兄们身死·····
也可以不用死,龙文章可以拼命救他们,但他不敢保证到底,让他们活着到底是拯救还是加害?
龙文章看着禅达的风景出神,虞啸卿看着他出神。
这么多年过去,虞啸卿终身未娶,被虞父追着鼻子骂,后来虞父死了,就没人再管他了,他也留个清闲,但不能真清闲,他在龙文章死后的一个月内调到了与红作战的前线,他离开了禅达····
在熟悉的作战图上,他曾想寻求某人的共鸣,但那人早已死在他的面前,每每回想至此,他都会不解为什么自己最好的知己会那么傻!?
但后来他知道了,看着天安门升起的红旗,看着和平的新中国·····
禅达啊,死亡去的生灵永远庇佑着这片土地,先辈洒下的鲜血使这里被摧残的植被发了疯似的生长!特别是英魂遍地的南天门,龙文章就被他埋在了那里,立碑是来不及的·····
等到年迈的虞啸卿再次登上南天门,这满山头的都是龙文章的坟头草,虞啸卿在南天门溜达了好几圈,硬是没找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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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过去,该有的审问审过,原本不该有的审问也审了,惹得龙文章摸不着头脑,他自认为已经摸透了他那位师座的心思,但又好像摸不透了?
他被关在一个普通的小屋,甚至透着光,这待遇,他可不记得以前有过。
龙文章半死不啦活的躺在草窝里,脑门上飘过俩字:无聊 ——,这该死的安逸感让他沉沦,但更多是恐惧,
他也知道自己也只是暂时的安逸,因为他马上就要为了他的那群炮灰把嗓子扯断·····
他讲真的,尤其是那个瘸了腿还不安生的孟烦了,龙文章曾想过,如果他是烦啦他爹,他得因为这小子爱得罪人的嘴操多少心啊?
结果发现,整个一炮灰团都在让他操心,一日为团,终身为父,是吧?
“吱呀”破门的响声,龙文章连忙从草堆里爬出来,正巧和一脸正经的虞啸卿面对面,对方不说话,龙文章也只能讪讪的站起“那个··虞··团座。”
被点了名的虞啸卿也无奈的点了点头,他原本只是想偷看一眼,不对,他怎么能叫偷看呢?!
他原本只是想···瞅一眼就走的,谁让那个破门那么不给力,这么容易就发出了声响···
“您,有事吗?”
听到龙文章的话,虞啸卿突然反应过来,看向慌忙站起来顶着一头草的龙文章。对方还是那身破烂的衣裳,脏污的脸,乱糟糟的头发···和那逃难的劫匪一样,但那双如同幼犬一样乌黑又明亮的眸子,依旧如常。
“因守住了禅达有功,升了,成了师长····”虞啸卿抿着唇,有些尴尬的说着,是个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在找话题硬聊。
但我们的龙团座依旧很捧场“那当然,以虞师座的能力,下一次就能带着您的师!攻上南天门,将竹内那孙子打得个屁滚尿流···”
虞啸卿沉默着,外面的光照进了这间小屋,
“你愿意做我的主力团团长吗?”心中的念想脱口而出,屋内的声音停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