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来福匆匆离开客房,不一会儿便折返回来,又轻手轻脚地关上了客房的门,仿佛怕惊扰了我们之间脆弱的宁静。看来他方才多半是去吩咐小二准备吃食了。
他回到茶桌边,沉默不语,只是静静地拿起茶壶,为自己也倒了一杯茶。然后默默地抬起板凳,坐在我的对面。茶水在杯中轻轻旋转,似乎在寻找平衡,正如我们在这尴尬的气氛中,试图寻找对话的契机。
我端起茶杯,让那股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试图用它来冲淡心中的不安。然而,茶的苦涩似乎更加凸显了我们之间的沉默。
很快,客栈的小二带着一盘盘精致的小菜走了进来,轻轻地摆放在我们面前。我看着那些色香味俱全的佳肴,说实话,我并没有太多感慨,可能是那十几天来在伽魇那里锦衣玉食习惯了,大鱼大肉还是山珍海味都是家常便饭。
随着我们拿起筷子,食物的下肚,沉默也开始慢慢消融。我开始尝试着打破沉默,用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来缓解气氛。他似乎也感受到了,开始回应我的搭话,虽然话语不多,但至少不再是冰冷的沉默,咱们闲聊着一些不痛不痒的话题。而他的目光时不时看向我脖颈处的月亮吊坠 ,眼中像是有跳动的音符,他一向不善于掩饰,我看到了他压不下去的笑意,我也不知道他在开心个什么劲。他喊住我,想要询问什么,但目光又黯淡下来,没有提出他的问题
又过了一会儿, 我突然想起了那天在“秘密基地”,他那布满鞭痕和伤痕的背。一幅幅狰狞㤥人的画面,刻在我的脑海中挥之不去。我忍不住轻声问道:"那天...你的伤,嗯……还好吗?"带着一丝关切,放下手中筷子,缓缓抬头注视着他。
他听到我的问话,身体微微一震,手中的糕点不慎滑落,落在了地上。他激动得声音都在颤抖:“你,你在关心我?焚星,你可原谅我了?”他的眼睛都在发光,迅速站起身来,毫不犹豫地解开衣带,脱掉了上衣。向我展示他的伤势:“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你看。”我看着他裸露的上身,那些交错的疤痕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醒目。
我的手不自觉地伸了出去,轻轻地触摸着他的伤疤。那粗糙的纹理让我感到一阵心疼:“结疤了,应该是好的差不多了……”
我温柔的触摸似乎惊醒了木来福的意识,让他骤然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多么逾矩。顷刻间,他的脸颊飞起两朵绯云,眼中闪过惊慌与尴尬的神色。他慌乱地晃了晃手,想要重新系上衣带,掩盖自己的失态。
但我的指尖已然触及他的肌肤,似乎有魔力一般,让他动弹不得,或许,也不想动。他的体温,他的呼吸,甚至是他的心跳,都通过这短暂的接触传递到我的心底,令我的心跳也不由自主地加速。鬼使神差般地,我抬起头,与他的目光在空中交汇。
在那电光火石的一瞬,我们眼中仿佛有无形的电流闪过,传递着难以言说的悸动与情愫。周遭的一切都似乎静止了,世界只剩下我们两人,沉浸在这微妙而紧张的氛围中。
我看到他眼底的惊讶,也察觉到自己脸上的热度。意识到这样下去不妥,我急忙收回了手,低下头掩饰自己的窘迫。木来福也连忙系好衣带,红着脸别过头去,不敢再直视我的双眼。
我们的目光同时错开,不敢再打破这份宁静。我们再次陷入了沉默,但这一次的沉默与之前不同。它不再是冰冷的,而是充满了一种难以言说的紧张和尴尬。我能感觉到他的心跳,也能感觉到自己的脸颊在微微发热。我们就这样静静地坐着,直到听到客栈外传来一阵急促却轻巧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