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超英气急,呵斥道:“我怎么就跟你这个孩子说不通呢?”
“那证明你说得话一点道理都没有。”庄图南讥讽道。
孝顺父母这事一点毛病都没有,那庄赶美一家又是什么玩意,凭什么要吸他们的血去反哺庄赶美一家,谁也不欠谁的。
家里住不下,是庄赶美没能耐,娶不到他妈这么贤惠能干的媳妇,又没到山穷水尽的那一步,动不动有点事就攀扯上他家,真是恬不知耻。
做父母的不加以规劝,反而替庄赶美冲锋陷阵,他倒是要看看,振东振北那两个小子到底有没有那个胆子上他家住,来一个他敲一条腿......
话不投机半句多,父子二人又陷入了冷战。
黄玲从邻居家回来后,只剩下庄超英一人坐在书桌前长吁短叹,黄玲理都没理,拉着筱婷去洗漱,将内室的小床铺上之后,对着屋外的庄超英说道:“你自己在外屋睡吧,我跟筱婷挤一挤。”
说完,也不管庄超英的感想,自顾自的闭上了灯。
庄超英一个人枯坐在台灯下,背影显得十分寂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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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假来临,宋莹不放心林栋哲的午饭问题,还特意请了假回家看看。
就见庄图南领着两个小的在院子里写作业,厨房炉灶上还冒着热气。
宋莹摸了摸林栋哲的脑袋,问道:“图南啊,我家栋哲没给你添麻烦吧?”
“栋哲挺乖的,宋姨你就放心上班吧。”庄图南丝毫不觉得有什么麻烦的,做两个人的饭和三个人的饭也没什么不同。
“那行,等宋姨下班回来给你们带叮叮糖哈。”宋莹见三个孩子乖巧的样子,心里软的一塌糊涂。
第二天一早,宋莹在准备午饭时,特意将米饭压的实实的。
庄图南偶尔会去国营饭店买份红烧肉,换换伙食。
年关将近,家家户户开始忙着置办年货。
庄图南拿着肉票,带着吴珊珊和林栋哲两个小朋友在副食店门口早早的排起长队。
一趟下来,倒是买了被不少的糕饼和肉。
黄玲拎着手上的二斤五花肉,脸上笑容绽放,心中已经打算好把这些肉做成什么。
还没动手,庄超英回来后对着黄玲讷讷道:“阿玲啊,爸妈说有些日子没见图南和筱婷了,今晚要过来一趟。”
黄玲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一脸冷漠道:“行啊。”
从得知庄家人要里吃饭,黄玲直接将肉送到宋莹家,胡萝卜、萝卜、南瓜等上了菜板,萝卜和胡萝卜切成丝,配上猪油渣,连根肉丝都不放。
顺便从面缸里挖了一碗豆粕,混着杂粮煮成一大锅的粥。
她儿子有一句话说得没毛病,有的吃就不错了。
当晚,老庄家一家落座在餐桌上,看着桌子上极为敷衍的菜肴,气的脸都绿了,庄老太太狠狠撂下筷子,阴阳怪气道:“真是吃你家饭了,瞅瞅这都是什么玩意。”
庄图南喝了一口稀粥,不以为意道:“要饭还嫌馊,觉得不好吃回家呗,干嘛要赖在我家,搬家的时候不知道搭把手,发肉票了倒是上赶着来了,真以为我们家都是傻子呢?”
别以为她妈做饭时,老太太话里话外的意思,这是看着他家搬新家了,就想着把孩子送来,孩子要是养不起就掐死,送他家来,想都不要想。
“小兔崽子,反了天了你,敢跟长辈这么说话?”庄老头也不装哑巴了,总觉得庄图南这话像是巴掌一样扇在自己脸上,火辣辣的疼,站起身,怒拍桌子道。
“我说错了吗?爱吃不吃,不吃就滚。”庄图南头也不抬的说道。
反正早就已经闹掰了,又何必装出家庭和睦的样子给外人看。
别拿道德约束他,名声这玩意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自己过得好比什么都强,他还能让人戳脊梁骨戳死吗?
笑话,脸皮厚,压根戳不透。
明明是一副骄矜贵公子的气质,庄超英却愣是在自家儿子身上看出一身匪气出来,胸膛剧烈起伏,愤怒道:“庄图南,你到底懂不懂得尊老爱幼,有你这么跟长辈说话的吗?”
庄图南慢条斯理地抽出手帕擦了擦嘴,上挑的眉眼中透着点点寒光,嗤笑道:“爸,自己没能耐就别老拉着子女跟你一起受苦。”
黄玲把饭碗往桌子上一放,慢悠悠说道:“图南说的对,我家的定量自己还不够吃,也就能做成这样了,二老要是觉得招待不周,那我只能拖家带口回您家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