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赶美抄起板凳就要砸向庄图南,口中咒骂道:“小王八羔子,真是反了你了。”
那块象征着寿比南山的寿糕也随之砸落在地面,庄图南拉过一旁吓成鹌鹑的振北挡在身前,从容一笑:“砸啊,老子打儿子天经地义,往脑袋上砸,砸死今天可就不止是阿婆的生日了,也是你儿子的忌日。”
以他现在的体魄,对上个成年人也不在话下,更别提对面还是个酒囊饭袋。
要不是杀人犯法,老庄家三天后就可以吃席了。
庄振北被吓得大哭起来:“阿婆.......阿爹........”
场面一时间热闹极了,庄老太心疼孙子,扯着庄赶美的手道:“赶美啊,快放手,别吓到振北。”
黄玲被吓得浑身发抖,死死护在图南身前,怒骂道:“庄赶美,你敢动我儿子一根手指试试?”
筱婷早已被眼前的景象吓哭,小手死死攥着黄玲的裤子,大哭道:“哥哥!!哥哥!!”
庄图南神色自若,转头对黄玲说道:“妈,咱们走吧。”
黄玲连忙点头道:“好,咱们现在就走。”
不理会一旁欲言又止的庄超英,拉着两个孩子便匆匆离开,庄图南走前,还不忘将她妈带来的老母鸡带走。
身后是庄家怒不可遏的嘶吼与咆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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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高挂枝头,夜色融融的巷子里,黄玲一手扯着一个,眼眶泛红,心中满是畅快,对图南叮嘱道:“下次可不许这么冒失了,万一砸到你可怎么办?”
图南将书包里装的铝制饭盒掏出来,将鸡肉扣进饭盒里,安慰道:“妈,你放心,我心里有数。”
一味的忍让只能换来对方的变本加厉,还不如撕破脸,也省的以后再来老庄家看他们的丑恶嘴脸。
“妈的图南真是越来越懂事了。”黄玲想到儿子挡在自己身前,怒斥庄家一家的样子,只觉被一股暖流包裹着。
这一刻,她只觉自己受的辛苦与操劳都是值得的。
筱婷抽抽噎噎的扑进图南怀中,呜咽道:“哥哥,我好怕。”
图南将饭盒放进书包里,哄道:“不怕,回去哥哥给你画小人书。”
黄玲看着图南如同父亲般将筱婷背在身后,热泪盈眶,别过头,快速将滑落到脸上的泪珠擦去.......
这个家,即使没有庄超英也不缺少顶梁柱。
明月高悬的夜色中,三个背影渐渐拉长......
回到家,图南扑在小床上,状似翻找,实际是从空间中取出之前找到的小黄鱼,递到黄玲手上,说道:“妈,你那这个卖个房子吧。”
总等着棉纺厂分房,他们要等到什么时候去。
黄玲怔愣片刻,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的笑容,温声细语道:“先不急,妈妈厂里的主任今天跟我透了个信,分房的事情应该快有着落了。”
连个孩子都知道为这个家努力,而庄超英只知道张嘴问,却从来没有付诸实际行动.......
随后想到小黄鱼的出处,疑惑道:“图南,这个是从哪里来的?”
图南指了指被他掏烂的梨花木桌腿,摊手道:“从那里掏出来的。”
这条小黄鱼也是他偶然发现的,本想着那那块黄花梨桌腿给筱婷雕个兔子,没成想还有意外惊喜。
黄玲将小黄鱼递了回去,心中不禁感慨自家儿子的好运气,笑道:“那你可要好好收着,你现在还小,家里的事情妈妈能处理的了。”
图南摸着手中有些温热的小黄鱼,眸光微闪,随即乖乖应道:“好。”
傍晚时分,庄超英回到筒子楼,见房门反锁,积攒了许久的怒气在这一刻爆发出来,猛地砸向房门,低声呵斥道:“黄玲,开门!”
庄图南阻止了母亲起身的动作,披上一件外衣,打开房门,眼神冷漠的看了他一眼。
庄超英难以置信的看向庄图南,似是被他那冷漠且不含半分情感的眼神冰洞一般,低喃道:“图南?”
今晚的闹剧仿佛撕开了庄家的遮羞布,闹了整晚,更是听他爹妈数落了整晚,就连一向隐在背后的庄赶美也跳出来指责他教子无方。
可谁又能理解他心里的苦楚,仿佛从两个孩子降生之后,他在这个家里就变得可有可无。
如今的图南更是过早的成熟,懂事的仿佛这个家不再需要他一般.......
“时候不早了,耽误别人睡觉就不好了。”庄图南声音冷淡,提醒道。
庄超英站在走廊里,小声道:“图南,今天可是你阿婆的寿辰,你为什么要那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