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今天的情况比昨天顺利得多
完成了作业,复习巩固了今天的知识,甚至还把明天要学习的内容稍微梳理了一遍,闹钟上的日期依旧还停在六月二号。
空空如也的咖啡罐摆满了书桌,精力旺盛的我聚精会神地盯着钟面上旋转的秒针。时间一刻不停地流逝着,黑色的时针和分针慢慢迫近那个黑色的数字,犹如死神的召唤。
终于,三根表示时间的指针在数字十二上合并成了一条线,被白炽灯照亮的桌面瞬间被诡异的绿色所包裹。而原先顺畅工作的闹钟则保持着十二点的钟面,再无任何变化。
掐了掐自己的手臂,疼痛感直钻心窝。
看来,并不是梦呢。
这片被诡异的绿色涂满的天空,就是深夜十二点会发生的现实。
哪怕,在我的理智和学识面前,这所谓的现实,是多么的不可理喻。
抱着碰碰运气的态度,我来到传说中因为宵禁而应该被锁起来的大门。
轻轻推了一下,门居然开了。
"今天的宿舍门居然没锁?宿舍长干嘛去了?"
不过,我倒是很感谢她今天的粗心
大意。
毕竟,这给了我机会,亲自去体验这个全新的世界。
那个硕大得不太正常的月亮依旧挂在空中,蓝色和绿色的诡异光芒铺满了大地。除去零星几个怪异的棺材以及走动的我,整条大街上没有一个活人。
也是,毕竟没几个人会在这个时候在外面瞎晃悠。
看起来,好像除了颜色诡异了一点,几个棺材突兀了一点,这个全新的世界和原来的世界好像并没有什么区别…
吧?
我的脚步驻足于一个拐角,连带着我脑中的想法。
在我的眼前,一个巨大的不规则建筑物占据了我的全部视线。这个怪异的建筑物直冲云霄,就算把头仰到九十度,也看不见它的尽头。
要不是因为面具的遮挡以及怕撕裂伤口,我现在的嘴巴应该能够吞下整个月亮。哪怕离得很远,我都能感觉到这个建筑所散发出的危险气息。
"如果要是贸然进去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带着这样的想法,我便转身准备离
开。
"……留下来……"
万籁俱寂的夜空下,一丝突兀而轻微的呼救,拽住了准备离开的我。
"……请求……帮助……任何人都好……拜托了……"
循声望去,那黑暗却阴沉的大门里,似乎漏出了划破夜空的火光。
随即,我便听到了一股沉闷的爆炸声。
那是属于那个庞然大物的低吼。虽然大脑并没有下达指令,但我的身体却不由自主地动了起来。他迈出步伐,一步一步,朝着那个犹如怪兽嘴巴的大门走了过去。
"藤野!你在干什么啊藤野!"
哪怕我残留的理智在我的大脑中狂呼,那朝着大门迈去的步伐,却依旧没有停止。
"就凭你这空有技巧没有力量凡人之躯,你要干什么?你又能做些什么?"理智朝我大吼:"那种程度的战斗,你是打算去送死吗?"
回过神来,自己的双手已经放在了大门的把手上。缝隙里那刺眼的火光,无不印证着门后那危险的状况。
"快走吧,孩子……"那个声音继续在我的脑海里回荡着:"趁现在,一切都来得及……"
我,又要逃跑了吗?
握着门把手的拳头越捏越紧,苦涩的回忆涌上心头,将我拉进那痛苦的漩涡。
"飞鸟,快,快走!"
那是面对漫天弹雨,温柔随和的母亲奋力呼喊,给我留下的最后遗言。
"孩子,走,走啊!"
那是枪声临近之时,幽默开朗的大叔用尽力气,给我留下的最后命令。
这样的生离死别,我总是最后活下来的那个人。
也总是,最后逃跑的那个人。
"今天,我藤野飞鸟,不愿意再成为,那个离开的人了……"
下定决心,我一把推开了这扇沉重的大门。
面前的怪物,终于朝我张开了血盆大口。
刚一进门,映入眼帘的便是那两个装扮成国王和王后模样的巨大怪物,以及那个拿着武器,坚定地站在他们面前的,无比熟悉的身影。
"风花,帮我分析一下敌人,拜托了!"
那个英姿飒爽的女生拿着和身材不成比例的瘫刀,脑后的马尾随风飘扬。
"明、明白!"
风花?是山岸风花吗?她已经被救出来了?
("结成君,请在坚持一会儿。"一个柔和的女声从远处传来:"我应该很快就能分析出敌人的情报了。"
"……拜托了,山岸同学……"
虽然拿剑的姿势很帅,但那个男生的语气,却依旧保持着慵懒。
山岸?难道是山岸风花?她已经被救出来了?)
"谢天谢地……"
松了一口气的我刚要往前走,却被脚下的东西挡住了去路。
那是一把刻着 S . E . E . S 四个字母的手
枪。
"……怎么……是你?"
当我正要捡起这把手枪的时候,一只颤抖的手抓住了我的臂膀。
而那只手的主人,正是之前见过的,那个满头银发,贴着创可贴的男生前辈。
"难不成……你也是被召唤来的…
…受害者吗……"
受害者?
"夏纪,你不会有事的……"
循声望去,在山岸风花所处的那个奇怪装置的阴影下,似乎躺着一个不省人事的影子。
"快点,离开这里……"
银发男生死死地抓着我的手臂:"不要再增加,那无谓的牺牲了…
无谓的牺牲吗?真是好一套说辞。
以这个理由为借口,不知道有多少给予我关怀和呵护的大人,被无情的炮火所埋葬……
藤野飞鸟,逃跑的次数,已经够多了。
那么,至少在这一次,让我留下来,和你们一起,坦然面对这一切吧……
霎时,冲天的火焰包裹了我的全身。一股全新的力量在身体中激荡,助我冲破重力的束缚,而悄然离开了地面。
面对这个宛如天神下凡般的我,大厅里的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映入我眼帘的,是好几张惊讶的脸庞。
"藤野……同学……"
断断续续的惊呼声越来越远,而陷入白色光芒中的我,却只看见了一个穿着囚服,睁开蓝色眸子的囚人。
"藤野同学,你的命运,就此开始
...."
拿起手枪,将枪口指向我的太阳穴。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好像完全没有任何的异样。
" pe ...... p ...... so .... na !"
扣动扳机,隐形的子弹穿过头颅。一双赤红色的眼睛,发射出愤怒的火光
"吾即汝,汝即吾。"
"吾由汝之心海而生。"
"孤独的神匠,"
"赫菲斯托斯!"
包裹着我的火焰冲向天际,在大厅里洒下了一个巨大的阴影。粗大的铁链携带着愤怒的火苗,死死地绑着我的两只手臂。
"找到了,这次的弱点是火……"
装置里的风花还在敬业地给全场的人分析着怪物的弱点,以便让我们做出最好的决策。
不过,对我而言,已经无关紧要。
两个巨大的怪物似乎感觉到了我的威胁。他们撇下面前的汐见(结城),抄着大剑朝我飞奔过来。
可惜,太迟了。
我缓慢地举起右臂,眼睛傲慢地注视着这两只可怜的怪物,犹如在俯瞰着两只临死前挣扎的臭虫。
巨大的人格面具模仿着我的动作,炽烈的光芒包裹了他粗壮的手臂。
"时辰,已到。"
两只怪物对我举起了手中的大剑,而我则将宣判他们的死刑。
"米吉多拉翁。"
汹涌的鲜血从我的手掌心中冲出,冲向包裹着人格面具的光芒。两个怪物脚下的地面涌现出刺眼的白光,这股力量膨胀起来,震得走廊里的柱子吱吱作响。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起,两个怪物的身体瞬间消散于白光之中。里面的灰烬被巨大的能量吹散,转瞬便失去了踪迹。
喧嚣的战场,终于回归了平静。
人格面具怦然消失,悬浮在空中的我也不得不屈从于重力的束缚,重新跌落于地面。
突然间,一阵眩晕感涌来。我下意识地扶住旁边的墙壁,却如针扎般缩回了伸出去的手。
好疼!
看着自己手心那道巨大的伤口以及被鲜血染红的皮肤,我才意识到,那喷涌而出的鲜血,并不是特效。
失血过多的我,甚至连站都站不稳
了。
不过,我可不想在这些人面前晕过
去。
要是那些手欠的家伙要是把我的面具揭开,谁知道会发生什么破事。
于是,不顾疲倦的身体,我坚决地推开大门向外走去。
"喂,等等!"
桐条美鹤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但我成功地用厚实的门挡住了她后面想说的话。
筋疲力尽的我,只想着那张温暖的
床。
要是赶不上明天的早课,那可就糟
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