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抚书便没出门,空气有些潮湿,小狐又贪睡,便不忍心叫醒他,贴心的给他盖了些被子。
小狐小时候总调皮,爱哭,现在大了些倒也听话了许多,以前总吵着闹着要和抚书一起睡,不甘心睡草窝,后来抚冥也疼他,专门买了张大小差不多的床摆在屋子中央,房子虽小,却也差不多能住下三人。
小狐睡得沉,抚书便轻手轻脚的翻着卷轴,研究针灸,抚冥也不打扰,就在一旁这么静静的坐着。
忽然外面来了好些人,穿着打扮有一些倒不像山野村夫,好像是哪里的官,带着一批木匠,拿着锯啊,刨啊,尺啊的,动静不小。
抚书听见动静,想去看看什么情况,这一片地只有这一个房子,想必便是冲着他们来的,这座山和城内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难不成皇宫还下了旨要开垦这座山?
那岂不是要拆他们的房子?
也没顾得放下卷轴便朝门外走去,外头的雨也下的不小,抚冥担心抚书淋着雨,顺手抄起一把伞撑了起来。
“你们有事?”抚冥看着这些人陆陆续续的都来到自家门前,语气有些不悦。
小狐也被吵醒了,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朦胧的朝门外看去。
一个看似像官员的男子拎着衣摆朝抚冥走去,只见他满脸含笑,态度谦恭的行了礼,背后却被抚冥的阴气吓得一身冷汗,道“您们就是大仙吧?”
抚书一头雾水,不明所以,那男子又道“瞧我这唐突的过来,属实冒犯,还挑了个雨天,以为仙人不经常在凡间呐!咱家普陀降世,救人如水火的神威都传到皇上那儿去了,皇上下了旨,要在这山里给您盖座庙呐!”
抚冥眉毛微挑“盖庙?”
“是啊,给您盖座庙,供奉香火,咱这儿还指望您护佑平安呢!”
男子说罢要跪,抚书无奈的将他扶起来,自从小抚冥来了之后,这山里城里皇宫里的人不是跪他就是磕他,在这么下去,他真的都要以为自己真的是神仙了。
抚冥扭头,等待着抚书的意思。
抚书点点头,这是皇上的旨意,他既然在这里,就是这里的百姓,违抗圣旨他自然是不敢,但是确实不想破坏了自己生活了二十年的屋子,于是道“盖罢,只要不拆草屋,怎样都行,替我谢过皇上。”
于是身旁的抚冥便把抚书的意思传达给了这官员。
官员吃得好,脸上自然堆满了肉褶子,谄媚的笑了笑,心里却觉得自己倒霉,自从下旨他便专门挑了个不好的天来盖,就怕遇见这传说中的仙侣,得亏这仙侣好说话,不然要是一万个不愿意,好一点回皇宫领罪贬官,不好点要是这仙人板板脾气大,一掌扇飞了他岂不是殒命在这山上?
挥了挥手,身后的木匠便拿起大木作,量尺的量尺,观地势的观地势,砍树的砍树,与官员协商了半晌,才决定将这庙盖在茅草屋前面,一来人们供奉香火不会打扰大仙休息,二来这庙宇必定小不了哪去,还能为这茅草屋遮风挡雨。
秒哉,解决了心头大事,官员笑的合不拢嘴。
小狐有些起床气,晃晃悠悠的走了出来,撅着小嘴,问道“大爹爹,这儿干啥呢?”
抚冥捏了下他的笑脸,小狐吃痛,却不敢表现出来,只能气呼呼的看着他,抚冥道“给小狐盖个大房子。”
“真的!小狐有大房子住了?”言语里掩盖不住的喜悦。
他喜不胜喜,虽然有大爹爹和爹爹,虽然大爹爹很好,还给他买了小床,但是对于大房子,大屋子,大桌子的诱惑怎么能抵挡得住?
不远处还有一个画师,气宇不凡,身旁还有人为他撑着伞,画师拿起丹青在纸上描摹,眼睛直碌碌的看着那两位仙人,一会抬头一会低头。
抚冥瞧见那人,觉得有些冒犯,眼神瞬间变得让人发怵。
官员看罢,连忙解释道“仙人莫恼,这是画师,给您画下来打一座神像。”
“给我?”
官员补充道“给您们,给您们打一座仙侣神像。”
他哪里敢说错一句话,就算是这仙人板板态度不好道还是得捧着脸笑,生怕得罪,他惜命。
抚冥这下倒是来了兴致,正合了他的意,嘴角不自觉的上扬,手搂上了抚书的腰,侧过头,桃花眼一弯,朝他一笑“哥哥,看那儿。”
于是乎,一月后,他家茅草屋前就多了一座大庙,此庙名为,蛇灵庙。
蛇灵庙旁庙竖立着一尊庞大的石像,那石像是两个俊美无比的男儿,左边的男儿身行修长,面容冷冽,如水中冷月般透露着一股让人心生敬畏的气息,他撑着伞,旁边站着的,是另一位身行虽瘦削,但清疏柔和的面容,温润通透的男子,两人正是抚冥与抚书。
不仅如此,抚冥还嘱咐画官员将他二人的画留给他,官员有些为难的和他解释这是打造神像的临摹,得过十日上了色给他送一副更好的来,抚冥一听脸色就阴沉了下来,气场骇人,官员吓得赶忙应了“好说好说,两日,两日便给您送来。”抚冥这才没多计较。
庙刚建好没多久,山上的,山下的,城里的城外的都来拿着香火供奉,不出两日,功德箱里满堂堂。
小狐知道钱是好东西,可以买好多玩意,所以每日看爹爹打开功德箱的时候两眼放光,抚书只能无奈的说他是个小财迷。
竟莫名其妙的发了笔财,抚书虽然也接受了,但心里总是过意不去,过惯了清贫的日子,如今抚冥的到来,一切都改变了,他始终不愿意接受不属于自己的钱财,于是打算将这些钱救济难民,他想这么做,抚冥自然举起双手表示赞同。
庙不仅大,除了供奉香火的地方庙的后面还有一个密道和一间屋子,足够住得下两三人。兴许是怕人们叨扰大仙施法,实在贴心。庙建好的第一天小狐便拖着床单被褥占据了庙里的那间屋子,还假装舍不得的大义凛然的说了一番儿大不与父母同床类似的话,与抚书告了别,抚书哭笑不得,心想,不就隔了一座墙嘛,搞得跟送子千里行似的。
抚书倒是住惯了这茅草屋,搬去再好的金窝他都不愿意,抚冥便是哥哥去哪他就去哪,只不过执意要把两人的那幅仙侣画像挂在墙上,说是睡觉前看一看美梦更香,抚书没几天就将那画扯下来收了起来,门口已经有一尊大神像了,屋子里又挂上一副,两个大男人搞的怪肉麻的。
所以抚冥闷闷的生了好几天的气,小狐找他玩也不理,还把小狐也臭骂了一顿,搞的好久没哭的小狐在某一天蛇灵庙内响彻了他一晚的哭声……
作者有话说。
小抚冥:我想在墙上挂张婚纱照怎么了?怎么了?!
小君君:yu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