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往雪月城的马车上,雷无桀在外架着马车。
车厢内,有轻纱帷幔隔断分开两块区域。
桑榆独自一人清静,抿一口酒水,翻两页杂记,看的津津有味,很是惬意。
车厢的另一半,叶世安,萧瑟和唐莲,三人端坐着有些沉默。
叶世安在闭着眼调息休憩,萧瑟一贯懒懒的性子,唐莲又不是多话的人。所以,气氛莫名的有些尴尬的安静。
倒是雷无桀活泼了些,掀开车厢的门帘往里探头瞧去:“我好像闻到了酒的味道,好香啊。”
闻着味道清冽,却含着甜甜的果香,勾的雷无桀好奇,什么酒啊,闻着竟然有种果味的酸甜。
叶世安睁眼,转眸笑看了雷无桀一眼:“你属狗的吧,在外面吹着风,鼻子还能这么灵敏。”
雷无桀嘿嘿笑笑,“就是被风吹来的味道,飘了有一阵儿了呢。”
桑榆在里面也听得好笑,看着手里的酒杯,抬手挥了一下袖子,面前的桌上便摆满了果盘和糕点,还有一坛果酒。
桑榆伸手,手掌未碰到桌面,只是用内力轻轻一推,桌子就飞出了外面。
“孩子们,该吃就吃,该喝就喝,不必拘束。”
叶世安接住娘亲送来的吃食,先挑了个红润的桃子朝着雷无桀扔去:“接着。”
雷无桀接过桃子,笑嘻嘻的也不客气的咬了一大口,唇齿间溢满了果味的甜香,瞬间满足。就是有些好奇:“这个季节怎么会桃子啊?”
叶世安倒着酒水,听到雷无桀的疑问,笑道:“管那么多做什么,有的吃就行。呐,再来一杯酒。”
雷无桀慌乱的伸手接过酒杯,幸好酒水没有撒出来。
雷无桀将酒杯放在鼻子下先闻了闻,酸酸甜甜的,小口的抿了一口,是酒没错,但酒味很淡,果香味很浓,好像是梅子的酸甜。再细细品了一口,雷无桀竟然从酒里喝出了清新的茶香。
反正就是挺好喝的,雷无桀一口闷了,伸手又向叶世安要:“我还想再喝。”
叶世安要宠着雷无桀,干脆的给他扔了一瓶。又怕雷无桀只喝酒胃里不舒服,就挑拣了一盘子的糕点和水果给雷无桀送去。
雷无桀美滋滋的,喝两口酒水,吃一块糕点,再捏一颗葡萄,简直不要太惬意,真真是快乐似神仙。
车厢里,唐莲和萧瑟也没有客气,回敬了叶世安一杯酒。
叶世安才想起来,疑问道:“对了,我还没问萧瑟你为何也要去雪月城呢?”
萧瑟抿了一口酒水,淡淡道:“我是去要债的。”
叶世安问:“雪月城?谁欠你钱了?”
萧瑟转眸往车门的方向撇了一眼:“雷无桀欠我八百两,他说到了雪月城就有钱还我。”
雷无桀突然往车厢里探出脑袋,质问:“不是五百两吗?怎么又多了?”
萧瑟懒懒道:“多的自然是利息。你若再迟一天到雪月城,这利滚利,就会欠的更多。”
雷无桀突然觉得酒不香了,心情也不好了。一想到自己穷的还不起钱,就更想哭了。
叶世安一旁喝着酒看热闹,嘿嘿,就说逗雷无桀很好玩的。
雷无桀化压力为力量,酒也不喝了,糕点也不吃了,现在只想专心驾着马车赶紧到达雪月城。
车速在加快,对车里的人倒是没什么影响。
叶世安这才有时间认真的打量起萧瑟,不禁皱眉,疑问:“你的内力呢?怎么没有了?”
萧瑟喝酒的动作一顿,神色有了一瞬的难堪,垂下眼眸,心情也很低落:“被人给废了。”
叶世安挑眉:“谁能有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敢对你动手?”
萧瑟已经知道叶世安另一个世界的身份,对他知晓自己的皇子的真实身份也不惊讶。
萧瑟伸手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水,神情平静自然:“我又不是什么声名显赫,多厉害的人物,为何不会有人敢对我动手?”
叶世安挑眉:“也是,你那样的身份,也不止你一个。”
若是兄弟相争,还真敢对萧瑟下死手。
所以啊,叶世安觉得皇室比江湖还要复杂。
叶世安看在他和萧瑟关系不错的份上,也想着帮一帮这个世界的萧瑟。
叶世安伸手,对着萧瑟道:“把你的手伸过来,我给你把一下脉。”
萧瑟奇怪的看着叶世安,唐莲一旁有些明白,惊讶的问道:“你能帮他恢复内力?”
萧瑟听言,同样震惊的看向叶世安。
叶世安没有回答能不能,只是让萧瑟伸手,“我会些医术,可以先给你把个脉看看情况。”
萧瑟听话的伸出手,乖乖的让叶世安把脉。
过了一会儿,叶世安收手。看着萧瑟期待和怀疑的目光,叶世安笑了笑:“抱歉,你的内力我帮你恢复不了。”
萧瑟的眸光瞬间暗淡下来,心中更是悲观,叹了口气,一副生死看淡的口气,道:“罢了,听天由命吧。”
叶世安挑眉:“不能吧?我认识的萧瑟,一身桀骜,可不会有自暴自弃,听天由命的想法。”
萧瑟冷哼了一声:“那是你认识的萧瑟,与我何干。”
叶世安哈哈一笑:“左右都是你。行了,我不逗你了。其实你的内力还在,只是被压制了,你使不出来而已。”
萧瑟闻言,心中又生起期望:“这么说,你有办法解决?”
叶世安摇头:“我医术不深,你的经脉受损,需要针灸外加药浴调理。我倒是也能给你治,不过我怕你不敢让我针灸和配药。哈哈哈,毕竟我自己都不保证我是给你治好了还是给你治的更废了。”
萧瑟只觉得浑身一阵寒凉之气生起,此时只想离叶世安远点。
这人,有点吓人。
叶世安笑哈哈,对萧瑟的退后举动满不在意:“我虽然不能治,但有人可以。”
萧瑟疑问:“谁?”
叶世安笑而不语,却转头看向轻纱帷幔处。
萧瑟瞬间明白,叶世安说的那个人是他娘,叶夫人。
桑榆自然听到了外面的对话,却没有言语。慢悠悠的将杂记的最后几页翻看完,才合上了书本。抬眸看向车窗外,斜阳柔和也不刺眼,穿透车窗洒进车厢满室金色光辉。
而萧瑟只觉得等的漫长,以为没有可能的时候,终于听到一道如天籁动听的声音,包含着他对希望的憧憬和激动。
桑榆放下手里的杂记,端起茶水抿了一口,才缓缓道:“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