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那个弟子可能淹死了这件事的望舒突然有种愧疚与害怕,因为这件事总是走神,少有的挨了一个手板,之后眼泪汪汪听学。
心不在焉的一天过去,回家里睡觉,睁眼时候有种窒息感,她在水里,她拼命的向上游好不容易浮出水面,大口大口喘气,突然感觉什么把她拉下水,如此反复好几个回合,最终力竭被拉进水里她看清了拉他的人表情是那天被他冤枉的弟子,他正用没有瞳孔全白的眼睛看着她流出血泪,望舒怎么挣扎都躲不掉。
突然的一声惊雷让望舒坐了起来大口呼吸,窗外有暴雨和风的声音还有一声声的雷声,身上被汗水浸透,坐了许久许久,因为恐惧蒙上了被子,沉沉睡到天亮,被肖不为拎着昏昏欲睡的她去早读,昨晚的梦境实在太可怕,以至于现在还没缓过来,脑海中挥散不去那张惨白的脸……
“望舒你怎么啦”肖不为问道。
望舒摇头:“没什么”
肖不为给望舒嘴里塞进一颗糖让她精神点别被师尊骂了,结果是含着糖打瞌睡,望舒有一点不好看他,季东风按照以往的经验弟子不敢看自己一定是闯祸了,季东风赶紧看看书房还有房间的东西找了一圈,也没见什么东西坏了,而且都不说话的话,这个祸兴许闯的还挺大。
季东风看望舒奇奇怪怪,自己实在忍不住了赶紧把望舒叫到自己跟前:“玥玥,你告诉为师你是把什么东西弄坏了?”
望舒眨巴眨巴眼睛:“没有啊。”
季东风问她为什么不开心,望舒不说话,季东风把拷鬼棒拿出来了,望舒“哇”的一下哭了出来:“我不是故意的。”
季东风嘴角抽搐,他就知道这个丫头一定是闯什么祸做贼心虚:“来你和为师说,闯了什么祸,说出来我既往不咎,如果让我知道了……”他一边说一边用拷鬼棒敲她的手,望舒哪里见这种架势一下子哭的更厉害了:“师尊,师尊我不是故意要害死他的,我不是故意的。”
这句话季东风能信吗?五岁小孩儿能害死人?季东风以为是她自己认为如果不去作证那个弟子不会死,只能摸着望舒的头安慰:“不怪你,不怪你,玥玥不哭,他自己活该。”
肖不为以为是什么事儿呢,搞半天是这件事,季东风安慰好一会儿才安慰好。
季东风教望舒弹琴,小姑娘也是安安静静练习,季东风心目中乖巧趋近完美的弟子手上有她看不见的血。
望舒黏人总是跟在季东风身后,出门所有人都以为是父女,这让出门办事的江沉夜看到此情此景看的心里郁闷又烦躁,但望舒毕竟是他照顾的,江沉夜也没有多说什么,江沉夜在想如果没有那天的事,自己那么厉害这个小姑娘也一定崇拜的看着我,他的心里是有一点点羡慕的,只是那天的事对于望舒和他来说太突兀。
“师尊,我今天能去听说书先生讲书吗?”
季东风笑呵呵:“当然可以,师尊给你买糖吃。”
肖所为有点吃醋:“师尊我要吃花生。”
季东风把糖给望舒后问肖所为:“你贵庚啊?所为?”
“十八!”肖所为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季东风一脚飞了过去:“你还知道啊。”
望舒眯着眼睛吃糖的模样让肖所为想到一种动物,就是阴险狡诈的狐狸。
季东风看望舒眼睛湿漉漉的像个活泼灵动的小鹿,季东风捏了捏她粉嘟嘟的小脸蛋儿:“玥玥你想不想学武功啊?”
望舒猛地抬头,她很期盼的看着季东风,季东风拍拍胸脯:“我们玥玥这么聪明一定没问题。”
父慈子孝,和睦温馨的画面仿佛刺痛了江沉夜的眼,他心中涌起一股无名火,仿佛有千针万线在心头扎动。姜望舒,那位纤弱的孩童,为何不是自己的骨肉?江沉夜低垂着头,额角的青筋凸显,手紧握成拳。
“干爹”润瑾软糯的嗓音打断了他的臆想,江沉夜转过身,自己身边的小孩子站在离他不远的位置仰头看他,一脸纯良。
江沉夜收敛了自己内心的愤怒:“嗯?怎么了润瑾?”
小男孩也是和江沉夜一样一身黑色的衣服,眼睛大大的,五官和自己和镜心都有点相似,乖巧的很,也很安静:“你为什么盯着那个小女孩儿看。”
江沉夜沉默半晌来口:“因为她像一位故人。”
十年后……
松树上堆着薄薄的积雪,不为和季东风下棋。
望舒从小丫头变成叛逆少女,一身红白相间的衣服,搭配一根辫子还有破碎感十足的刘海,看着一分楚楚可人二分娇俏三分明艳四分活泼,红白配色又像是雪地里盛开绽放的玫瑰,她光着脚丫奔跑着,拎着一双鞋,后面的肖所为追着出去:“死丫头,把鞋给我。”
两个人围着不为跑了两圈玩你跑我追,又绕着季东风跑了两圈干脆直接躲在季东风后面,因为肖所为怕师尊,无奈只能去告状:“师尊你看师妹,她拿我的鞋,冻脚呀,快给我。”
望舒蹦蹦跳跳一边后退一边做着鬼脸:“不给不给就不给略略略~”
季东风无奈摇头,这俩孩子,一刻不停歇,真闹腾,还是小时候乖,小小的很听话,成亲的念想又断了一步,小孩子真闹腾。
望舒跑累了坐在地上休息,江沉夜走过来递给她一杯热水:“好了你俩不要闹了,都渴了吧。”
望舒抱着茶杯咕咚咕咚喝下肚,擦擦嘴唇笑嘻嘻的:“谢谢师尊。”
季东风把望舒的鞋给了望舒:“十五的姑娘了,你师兄们这般年纪都出去降妖除魔了,你还在这里闹。”
姜望舒看季东风眼神就知道了,想必亲爱的师尊一定是给自己找了点事情做,望舒开口:“师兄们才不同我一般见识,只怕我们以后云游了或者成家了我师尊成了空巢老人,你老人家还惦记我们嘞。”
季东风对望舒表示你想的很美,她和师兄们简直烦死人了,一个叽叽喳喳带头搞事情(肖所为),一个活蹦乱跳趁机拱火(姜望舒),还有一个同小孩儿一样争风吃醋(肖不为),巴不得他们早点离他远点。
望舒撇了撇嘴巴拿着剪刀出去了,季东风让肖不为跟着别让她出去搞事情,望舒发觉有人跟着然后一个障眼法躲过去了,肖不为上前看了看明明跟的好好的怎么就没了,然后望舒趁机弄了个大大的雪球把肖不为压倒在地做着鬼脸,然后两个人开始追逐。
肖不为一边追一边骂:“姜望舒,你个狗东西!”
说完这句话对着望舒扔了个雪球,被她躲过:“追不到,追不到。”
肖不为终于用大大的雪球把望舒压到在地,然后开始跑,望舒气急败坏吐出嘴里的雪:“肖不为你给我站住。”
两个活泼的身影在雪地里追逐,好不快活。
肖不为一边幸灾乐祸一边回头看望舒追没追得上自己,还距离自己有多远,结果撞到了不明物体定睛一看,是江沉夜那个狗贼,一身墨绿色披风配碧色冬衣仿佛孔雀一般鹤立鸡群:“江沉夜,你不在你家夜月门,上我家来干嘛!”
江沉夜扇子打在了肖不为头上:“谁允许你直呼我的大名,你家大人就教你这么同长辈说话?”
望舒立刻过来把肖不为挡在身后:“晚辈们叫你的人多了去了有本事把他们都揪出来啊!”
江沉夜的眼神发冷,肖不为都有点发怵,望舒丝毫不畏惧:“还有你算哪门子长辈!掌门和掌门夫人还有长老和师尊是长辈,我们有长辈用不到你来装大头蒜,叫你江掌门是给你面子,你别把自己当成一碟菜。”
江沉夜低下头毫不客气称呼望舒为豆芽菜,夸她牙尖嘴利,内心想的是:“若不是看在镜心面子上,一脚不给你踹出去三五米都不符合自己的性格。”
望舒看江沉夜盯着自己一动不动,只当他生气了,肖不为连忙拉了拉望舒让他别惹江沉夜,望舒丝毫不怕冲江沉夜做了个鬼脸:“你瞪我也没用,师兄我们走。”
江沉夜真的很想对着没礼貌的熊孩子动手,但是这个孩子是镜心生的动不了手,望舒跑到江映潭面前说江沉夜那个狗东西又来了,肖不为让弟子泡茶,毕竟刚惹完人家,不能说华宵派礼数不周,望舒和弟子说:“一壶好茶一壶不好的茶。”
江沉夜坐下来也不说话,喝了一口茶就说:“真是白莲落尘埃,这茶不如夜月门一半儿,茶真难喝。”
望舒抢过茶盏一口喝掉:“山猪品不了细糠。”
江沉夜狠狠瞪了望舒一眼,望舒白了回去,江沉夜夸望舒有娘养没娘教特别没有家教,这句话轻飘飘的时候,江沉夜就看到了望舒如刀一般锋利的眼神,江沉夜明白这是说错了话,立马转移话题,望舒才不给他机会来口:“我没爹没娘没教养,你不知道我为何没爹没娘吗?”
这话戳到江沉夜痛处,乖乖闭嘴,这孩子没宰了他全是给华宵派面子。
肖无伤看不得望舒欺负人,拍拍望舒脑袋,示意她别说了:“江掌门别生气。”
江沉夜哼了一声,然后对望舒说:“我不生气,但你可别犯浑,再惹怒我,我对你做出什么,你家掌门都拦不住。”
望舒翻了翻白眼不理江沉夜。
望舒气成一团,出门用剪刀生气剪着杂草,江沉夜看着低扎发的望舒想起来镜心,刚才的话是不是说的有点重了,事情谈完出门来到望舒身后半晌说了一句:“对不起。”
望舒嘲讽一笑:“用不到江沉夜,你把我娘还给我啊,我娘的命就值轻飘飘的一句道歉吗?我不接受。”
望舒这话让江沉夜愣了愣,然后叹了口气。
江沉夜离开以后望舒继续剪着杂草,这个江沉夜太讨厌了,一副假正经的模样,他要赶紧修炼变强才行,等到他实力足够的时候把他给宰了,望舒的手紧紧攥紧剪刀直接扎在木桩上,吓得其他弟子赶紧躲开生怕她把无名火撒在他们的头上,
肖无伤在旁边劝道:“望舒,你别跟江掌门斗气了,他也不是故意说你的,他的脾气玄门都知道。”
“哦?那关我什么事。”望舒假装很开心离开了,还哼着小曲儿。
望舒轻轻推开房门,独自走进昏暗的房间。她的手指轻轻握住一块沉甸甸的五雷令,那是镜心留给她的唯一遗物。五雷令在她手中散发着淡淡的光芒,虽然只有一瞬间,她静静地凝视着这块令牌,心中涌起千万个思绪。
镜心生前曾亲口告诉她,这块五雷令是可以召唤天雷、神将的神奇法宝,但是需要强大的实力才能完全驾驭。望舒深知自己修为尚浅,无法驾驭这神威非凡的令牌,却又情不自禁地渴望能够掌握它的力量。五雷令在她手中似乎变得更加沉重,仿佛承载着镜心生前的遗愿和期许。
她闭上双眼,尝试驱使,但是五雷令只是淡淡发出光芒,她感受着五雷令传来的十分微弱震动,望舒默默地发誓,终有一日,她会继承镜心所有衣钵和本事,掌握五雷令的力量,然后让他们知道没有明镜心还有千千万万个如同明镜心一般的人,发出雷霆般耀眼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