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梦

清晨，迷雾犹如薄纱弥漫在山林间。

宋泠精准的落地，手中的野果散发着香甜。她随手往口袋掏出张明黄的符纸，往面前果树上一飞，只听“砰”一声！几颗果子掉落下来。

果子都丢到储物袋里后，她才踏上走去京城的路。

宋泠是逍遥门里的一个符修，此次下山都是因为自己那个老师傅！她这么努力成为逍遥门的弟子，本以为自己可以退休摆烂了，结果老师傅一道指令她就被派下山解决棘手的案子，还美其名曰“历练”！

逍遥门总归不是在什么偏远的山区，离京城勉勉强强不远不近，这一趟路程，她用了三四天才到京城。

京城里，街道宽阔开朗，四周摆着许多小摊子。一路走过，亭台楼阁，琳琅满目。若是随意进入某间店铺，或许能发现许多小玩意。

京中最近发生了件大事，陆丞相之子陆言生频繁梦见一些“奇怪”的梦，随后丞相府也总闹出人命，人人都认为是妖怪在作怪。特此，他们请来道士助阵，却是一点法子也没有。年近半百的陆丞相只好请来逍遥门解决。

逍遥门根基大，实力强，弟子虽然少但是这辈后代人才杰出。这仅仅只是逍遥门一个优点，有钱才是真实力！逍遥门掌门一脉姓慕，慕家凡是修仙的还是不修仙的都在各地经营了许多大型商铺和一些赚钱的项目，赚得可谓是盆满钵满，所有的盈利加起来，可能比皇帝还富吧？！

所以，修士都想进入逍遥门。

不知不觉，宋泠已经来到丞相府的门口。在外面看，足以看到丞相府的上方怨气冲天。

宋泠：“……”

不是，你经常出人命也是有道理的。

宋泠观察了会才走上前，看门的下人伸出只手拦住她：“姑娘，你是来干嘛的？”

最近府里死了好多人，别人都怕沾染晦气不敢靠近，连他都想不干了，没见过有人主动靠近的。

那个下人想着，宋泠已经将逍遥门令牌摆在他面前了，“我是奉命来办案的。”下人见了嘴角立马咧出笑容道：“远道而来招待不周，您请进！”他招呼着一个丫鬟过来，“来，你把这位客人领到老爷那去。”丫鬟毕恭毕敬地给宋泠引路。

看门的下人看着宋泠的背影，不禁感叹小姑娘这么年轻，摊上这案子怕是有点悬。

正厅，陆丞相坐在主位上，宋泠刚进来就瞥见这么个人坐在这。好说不说这是位大臣，一国的丞相。陆丞相神情正襟威严，时不时透露出一股官员的严肃。可细看，他的两鬓都已花白，眼神沧桑，面黄肌瘦的脸上似是饱经风霜。

陆丞相已经知道这是逍遥门派来的人了，他请宋泠做下，寒暄几句才步入正题。

“近来，我儿被噩梦缠身，府中也丢失了多条人命。”陆丞相平静地说着，语气有点疲倦。

宋泠点点头，觉得此事不应该推迟，她立马问：“请问，令尊儿子可在否？”

陆丞相唉声叹气，“言生啊，因为噩梦总是不断打扰他，近来连床也下不得。”

“能否见见令尊儿子？”宋泠说着，顿了顿，又道：“我得了解此事的全部。”陆丞相点头，起身带她去陆言生的房间。走了一段，在一座屋子前才停止脚步。

屋子的门口都有丫鬟守着，见陆丞相到来便恭恭敬敬地行礼，陆丞相打开房门，宋泠没跟进去，突然一声不吱的就有陌生女子进入自己的房间，而且还是在噩梦缠身的情况下……或许这样陆言生的情绪会更不稳定吧？

半响，陆丞相走出来招呼她进去，宋泠等的迫不及待，但也没赶着一上来就问。

陆言生身体倚在床檐，有点虚脱无力，半闭着的眼睛突然张开望向她。宋泠想了想，走过去道：“陆公子，在下是逍遥门派来负责此次事件的人。”

陆言生点点头，沉默不语。

“方才我在府外观察了会，瞧见丞相府的上空聚集了许多怨气。”宋泠看着他，“你之前，是否有得罪过别人或是做过什么对别人不好的事吗？”

陆言生听闻像是仔细想了想，才道：“我想，是没有的。”

“那你可否说说你做到的梦？”

“好。”陆言生声音平缓，语气总让人觉得太过于平静，没有跌宕起伏。

大概是在很久之前，陆言生偶尔能梦到几个模糊的梦，梦里有个女人，他握着她的双手与她走过许多街坊小巷，一起逛灯会，同床共枕。但，那个人的脸确实模糊的，声音也很不清晰。梦到这些的那年，他刚刚十六。

现在，他二十二了。那个梦再次降临，而且很频繁。这次梦中的内容，不再是之前那个了。这次的梦里，他不再牵着女人的手走过世间所有，也没有发自内心的幸福，只有她模糊的脸庞和清晰的哭声。

破败的宅院中，那把油纸伞连同着粉黛瓦墙早已黯然无色。那女子在枯草中轻声哭泣，在这之前，她好像说过“我会等他回来的。”。可现在她只能躲在自己的膝盖上抽泣，陆言生站在那里不知所措。再抬头，她好像看见他了。陆言生听到了，她的语气中带着慌张：“不是说了叫你别回来吗？你快走！”好像，她在乞求。

再后来，陆言生经常梦见这个梦，梦中有着女人不断的哭声，好像永远都停止不下来。

陆言生讲完，叹了口气就把眼睛闭上了。他把这些说出来，下了很大的决心。此刻，他真的很想享受一下安宁。

宋泠眉头紧皱，“陆公子之前娶过妻吗？”

“娶过一位妻子。”，陆言生顿了顿，“还有纳过一位妾。”

“那……”

“她们都死了。”陆言生道。

“可能我克妻吧。”，陆言生嘲笑着。“所以，此后，我不再娶妻纳妾。”

宋泠看着他不知道说什么，正想开口时，门口却传来丫鬟的声音：“老爷，逍遥门慕昭拜访。说是，来办案的。”

宋泠：“？”

怎么，这倒霉蛋还有人上赶着当？！

陆丞相疑惑，但还是请了人进来。

不久，一阵脚步声缓缓靠近，那人走了进来。

宋泠只看一眼，天，此人打扮怎么如此……贵气十足，跟个金孔雀一样。

慕昭眉眼间柔和，表情却是像“想把所有人都杀了”的暴躁和不耐烦。他姿容卓越，玉簪束发扎了个高马尾。慕家的富贵公子哥，身上穿的白衣干净凛冽，衣袖和衣摆处更是用金丝绣了几只鹤，金贵又华丽。

陆丞相把心底的疑问说了出来：“这，怎么有两个？”不会有人是冒充的吧？

宋泠拿出自己那块令牌给他看，陆丞相如果没问题，他一般都还是能认出来的，眼下，陆丞相看完对着宋泠点头，慕昭就把他自己的令牌丢到陆丞相手中。仔细审核后，陆丞相发现，两个人都是真的。

陆丞相很相信自己的实力，所以他觉得两个人都是逍遥门派来处理此案件的人。宋泠不会怀疑自己，更不会怀疑慕昭，很显然，因为他是掌门的养子，门派里唯一一个无师从的人。虽然这是第一次见面。。。

慕昭打量了眼宋泠，不知在想什么，嗤笑了声，更像是，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