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羲逃也似地仓皇离开了无尽深渊,整个人心乱如麻。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为何玄萧会变成了这般模样?
方才当着众仙神的面,她有多镇定,此刻便有多慌乱。
脑中更是混乱不已,一会是玄萧双目赤红的弑杀画面,一会又是一身是血的虚弱模样,最后定格在尧白眼中一闪而逝的阴沉脸色。
即便玄羲极力想要挥去一切怀疑玄萧的混乱思绪,但眼中的一幕却无法让她视而不见。
那可是整整数万人的性命!
她可是亲眼目睹了玄箫弑杀的一幕。
先前尧白的言辞更是直冲上大脑。
天帝-尧白“神尊,如今您也亲眼看见了,玄萧魔性大发,将我天族上千仙神、数万天兵屠尽,简直就是一个嗜血的魔头!”
天帝-尧白“玄萧曾私自利用秘术将万年前战败镇压的魔君从天狱中劫了出来,藏在这无尽深渊的涯底修炼邪术,吸食魔君的魔力,才能够在短短的五百年之内晋升上神,获得令人闻风丧胆的法力。”
玄萧竟然有魔族灵力?
玄萧是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
一路浑浑噩噩,玄羲心神恍惚地不知不觉迈进了伏羲殿门,心头思绪混乱。
今日过后,玄萧必定会成为整个天族,不,是整个天界,乃至四海八荒的公敌。
必定不得好死!
玄羲无力地跌坐在地,她该要如何挽救玄萧这个一直对她纠缠不休的男人……
眼中再一次浮现出玄萧嗤笑的脸色。
只有玄羲知道那是玄萧对先前无数次在她耳边质问,劝说她不要太过信任尧白,将天道法旨奉为信仰无果后的无声嘲讽。
心中陡然再次一抽,一种莫名的疼痛悔意悄然涌上心口。直接将她对玄萧的那点怀疑和弑杀数万人的忌讳甩出了心房。
不,她不能如此坐以待毙。
她一定要将这一切真相查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就连她自己都不曾意识到,玄萧这曾经小小的一把剑灵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影响她至如斯地步,竟能左右她对玄萧信任到这般田地。
直接让曾经眼里只有苍生的神女偏心如此!
也便是因此,方才她才完全无视众天族眼里的不满,执意没有当即处置玄萧。
只是命人将玄萧与因护着玄萧而被制住的青蘅给押了下去。
也没有去关注南天门外被十万天兵拦住的魔族人。
她深吸了口气,不再迷茫。
既是认定玄萧的疯魔存在问题,那便只能将矛头指向明显想要将玄萧置于死地的尧白身上了。
再次回到无条件信任玄萧的思绪里,玄羲慌乱的心彻底平复了下来,重新恢复了一贯冷淡自持的状态。
她细细思索着,这一切背后的真相究竟是什么?
玄萧与尧白之间究竟什么时候结下了深仇大恨?
那尧白的说辞又从何而来?
他为何非要置玄萧于死地?
玄羲若有所思地抬头望了一眼辉煌大气的伏羲殿,她才发现从内殿的寝室一直延伸到宫殿门口,整个伏羲殿内竟被人布置一新,到处都是七彩的祥云和彩带飘零。
虽然上次她便发现了异样,知晓彩带的存在,但却没有这般印象深刻。
似是想到什么,眸色一沉,但又很快将脑中不太现实的想法给挥出脑际。
不可能的,尧白不是玄萧,对她那般执着的情。
她敢肯定,尧白如此行事,必定与男女的情感无关。
只是,这也更加对尧白的用意和对玄萧之间的过节困惑了。
心思百转间,刚想踏出伏羲殿,却遇到了尧白差来请她的仙侍。
迈出的脚步不禁一顿。
明明尧白才身负重伤,为何这般着急地要获得上神法力?
玄羲沉吟着反而不愿这般快就助他获得上神之力了。
于是,只随便找了个说辞打发来人,便转身出了伏羲殿。
不知不觉间再次出现在了天堑不远处,早已被摧毁的无尽深渊上空。
这个曾经在万年前天魔大战后遗留下的一处深渊,本该是要被摧毁的,还是当时只是天族太子储君的尧白申请将之作为天族子弟历练之所,她才留了下来。
直至后来,随着岁月的更迭,此地莫名逐渐成了一处险地,当中阴煞堆积,几乎成了阴邪之地,甚至还波及了与此相连的下界天堑国。
后来,玄萧又执意地非要跃下,并在此地成功晋升了上神,虽有她上次的神力之故,但也定然是发生了什么变故,才让深渊涯底终年盘踞的邪煞之气骤然消散。
今日,玄萧疯魔,也是在这里与天族纠缠,在失去神智之际,厮杀了天族数万人之多。
玄羲回忆着种种,微蹙的眉心越皱越紧。
莫非这下面有着不为人知的隐秘?
玄羲沉吟着缓缓从半空落下,一步步向原来的崖底位置走去,越发靠近,心中复杂的情绪便越深。
一股似曾相识的气息隐隐扑面而来,这地方似乎真的隐藏着无数不为人知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