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重的学业,父母的责怪,尖锐的人际关系,虚假的攀比心理,以及清醒的自我迷失。
我浑浑噩噩的度过了那三年,除了心底愈发肆意滋长的惶恐和阴暗,无一所获。
我把我所有的喜怒哀乐全都锁上镣铐,让自己所有的说话做事全都按着“正常人”的思维方式进行。
我病了,我知道我一定是生了一场不算轻巧的病,我小心翼翼的隐瞒着病情,生怕被旁人发现了异样,我忐忑不安的模仿着“正常人”的行为举止,我顺应着他们的喜欢和讨厌,我主动将自己染上了世故和圆滑。
但是,我为我违心的谎言感到羞耻,我为我不得不做的伪装而深感悲戚。
我很痛苦,但是凭什么只有我很痛苦?他们凭什么就可以每天都快快乐乐的?
我就快要抑制不住我心底的阴暗了,我想要把更多的人都拖进深渊,我想让更多的人也尝尝痛苦和无助的滋味。
那个时候的我特别崇尚的这么一种生活状态,极度疯狂,几近死亡。要奔跑到大汗淋漓,呐喊到声嘶力竭。就算前方是万丈悬崖,也要面不改色纵身一跳,以极端的决心、极限的加速度,身陨大海,与夜同眠。
“杀了所有人,然后奔向黄昏。”
但是在我打算找一个两个比较不那么能看得顺眼的“小白鼠”实行我的霸凌计划的时候,事情却发生了翻天覆地前所未有的巨变。
我又见到他了。陆鸿渐?他不是复读了吗?为什么他会和我同一所大学同一个年级同一个专业甚至同一个班呢?
其实时隔三年,我已经不会很经常的想他了。
只是报道那天当我在人群中看到他的身影的时候,我还是会感到特别恍惚,明明知道他在这里的可能性只能为0,但是却又对他的一切十分敏感。
一直到开学的第一个晚自习他主动坐了我旁边的位置、主动和我说话,我都不太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我不知道他现在到底是几个意思,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和我同一个班,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来主动找我,但是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开口问他。
我的疑问太多,我不知道该从何问起。
那天晚上做自我介绍的时候,我听见他说他叫陆鸿渐,和我一样来自G省Z市,还有就是我们两个是初中同学。
完蛋,这才开学哪里有这么介绍自己的?这会子当着整个班以及带班学长学姐的面,我算是彻底“出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