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节表演并不关我们初三的事,但是校方还是对我们格外开恩,允许我们去观看节目。
学校搭了一个特别闪光的舞台,将演出时间定在了晚上。
我搬着小板凳走在队伍的最后边,因为是看热闹,他们都想抢到前排去,他自然也不例外。
但是我并不热衷于这些。
节目流水般过去。不经意的,我向我的左前边习惯性抬头,那里居然坐着一个我再熟悉不过的身影。
他是什么时候坐到后边来的?
不管了。
于是无事可做的我终于有了事做,他在看热闹,我在看他。
雨又稀稀疏疏的下起来,但是活动却不能进行未半而中道崩殂。
多数同学都没有带伞,校方也不准许我们回教室去拿。
刚开始我和他都淋着雨,后来我被钱小俞拉着躲进了另一个同学的雨伞,他则是将头缩进了程行的怀里,一大群男生就这么互相乱靠着。
我们离得很近,那种感觉很奇异,就像是我们一起看了一场露天的时空电影。
散场的时候,我走的很慢,他也走的很慢。
校园的路灯亮的很好看,光打在一丛丛绿色的灌木上,把它们照印得油亮油亮的,在黑蓝色幕布的衬托之下,一切都显得十分静谧可爱。
周围没什么人了,我想和他说说话,我喊了他的名字,我说我喜欢他,他停住了。
他说他知道,他说他也有一点,有一点喜欢我。
我当时开心极了,后来却总是会因为“一点”这两个字而心生难过。
他接着说他没有钱,不能够像谁跟谁一样给我送衣服和买好吃的。这对当时的我来说真的很突兀,我根本没有考虑到钱不钱的问题。
那时候真的特别纯粹,即使是我已经说出了我喜欢他,我也只是单纯的想告诉他我的这份心情,我完全没有想过说出来以后就要做他的女朋友什么的。
我们接着说了一些话,都是他问我答,他将我送到了宿舍楼下,我们互道了晚安。
那天晚上我真的高兴坏了,但是我不知道的是这份感情自从我说出来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无可避免的走向分崩离析了。
我向陆鸿渐表白的事情不知道是怎么传到整个年级的耳朵里的。流言就像长了翅膀一样散的飞快,我想追也追不上。
关键是我没法子解释。
他慌了。
我能明明白白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他慌了,他的担心都写在了脸上。
周围人在嘲笑他看他的热闹,有些人则更加可恶,会直接在我们两个之间起哄。
他们一定是在认为被我这么差劲的人喜欢是一种很深的耻辱吧。他可能也是这么认为的。
那一周我的情绪很不稳定,我甚至开始有些恨他了。即使我知道我不应该恨他的。
我扔了所有有关于他的东西,撕了日记本,删了和他的所有联系方式。
在离中考仅仅只有一个月的最后一段相处时间,我和他宛如陌路,从那夜的“晚安”过后,从此不交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