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轻轻抚慰着自己,朝贺峻霖绽开一个安慰的微笑。
贺峻霖却低首默然,沉重的咳嗽声在空气中回荡,每一次咳动都仿佛在敲击着空气的心弦,他的唇边渗出丝丝血迹,如同凋零玫瑰的残痕,令人望而生畏。
女子的眼底悄然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庆幸与欢愉,内心深处的倚仗更添了几分。
若是贺峻霖早早离去,谁能确切地说这孩子是他的骨肉?死去的人无法辩驳,不是吗?况且又是个男孩,贺家必定会顾念血脉之情,善待她。
何况贺峻霖此刻的身体状况,已是如此不堪,又有谁能比她更懂得接纳与忍耐?女子不自觉地忆起肖若若那些话语,心中的如意算盘已悄然拨响。
无人知晓,那位病弱的小公子,藏在垂下的眼帘后,目光中竟透出一丝冰冷的寒意。肖若若的确送了份“大礼”给他。
不过,那封举报信的回应想必也快到了。毕竟,在这个通讯并不算便捷的时代,一封书信的往返,所经历的繁琐程序可不少。
而贺父对这位女子的满意,几乎全然出于她的美貌与出身,她来自一个县城的体面家庭。
最令人感动的,莫过于这女子对病弱的儿子毫无偏见。即便贺峻霖咳出血来,她依旧满心关怀,坚决要陪伴他共度人生风雨。
贺父心中的天平瞬间倾向了这位善良的姑娘。在这样的优渥条件下,哪里还有不满的理由?姑娘敏锐地捕捉到了贺父眼神中的赞许。
如今的世道,儿女的婚事多由长辈作主。看来,这桩婚事已有八九分把握。女子悄然松了口气,向身边的张媒婆投去一个默契的眼神。
通常,女方家长会陪同前来,但她双亲显然知晓某些内情,自尊心作祟,不愿露面。
无奈之下,她只得掏出银两,请来精明的张媒婆助阵。张媒婆扫了女子一眼,眸光深处仿佛洞悉了千丝万缕。
作为乡里公认的月老,她阅人无数,心思细腻如发。女子那不时轻轻抚过腹部的动作,配上微露怯意的眼神,一切在她眼中已成定局。
媒妁之言,她早已司空见惯,这类情景无非是重演罢了。然而,她选择了沉默。若在往日,她或许会善意地向男方透露一二。
但今非昔比,肖若若的私下馈赠已足够诱人,更别说事成之后女方的酬谢,以及贺家必然的厚礼……这一切,都让她的舌头变得比平日更加守口如瓶。
张媒婆轻咳两声,话语中透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NPC“看来双方都颇为中意,婚事自当早日提上议程。”
NPC“毕竟贺峻霖的身体状况,大家都心知肚明……”
无需赘言,张媒婆的目光中已然明示了一切。她暗示着贺峻霖的未来难以预料,良缘宜早不宜迟,莫待无花空折枝。
这样的点拨,即便是直性子的贺父,也不得不领会其中深意。他微微皱起眉,虽对张媒婆的直言不讳感到不悦,但理智告诉他这确是实情。
谁人不担忧明日之事?女方的顾虑合情合理。贺父正欲一锤定音,决定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