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久时不知道自己吞了多少药,思维渐渐涣散,呼吸也变得困难起来,无力的身子滑落在地板上,眼睛闭上前,走马灯在凌久时的眼前转过,上面每一面都画满了阮澜烛和他相处的一点一滴。
黑曜石彻底陷入沉寂,毫无生气。
须臾,那扇凌久时盼望了许久的门终于打开了。
阮澜烛从光晕中走出来,他借着洒落进来的月光打开了一楼客厅的灯。
还未等他上楼,餐桌上摆的那碗面就吸引了阮澜烛的注意力,他看着那碗已经凉透的面,心中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
他迅速转身上楼,从开着的房门望进去,阮澜烛看到了他此生难以忘记的一幕。
他的凌凌,毫无生机的躺在地板上,周围散落的都是一个个白色的瓶子和药盒。月光洒在凌久时身上,让凌久时看起来好像身处虚幻,而阮澜烛再也触摸不到他。
阮澜烛的一下跪在了凌久时的身旁,他颤抖着手将凌久时抱进怀里,动作轻柔。
将凌久时揽进怀里的一瞬间,阮澜烛感受到了怀中人还有一缕微弱的呼吸。
和上次一样,阮澜烛以最快的速度将凌久时送到了医院,只不过这次心中的恐惧更甚。
车直接停在了医院急诊部的门口,阮澜烛抱起后座的凌久时就往里面跑:“医生!医生!救人!”
很快就有人推来了平板床,阮澜烛将凌久时放在床上。
“病人什么情况?”医生快速的问到。
“吞了很多药,具体多少不知道。”阮澜烛极力的保持清醒。
“吞的都是什么药,你还记得吗?”医生开始指挥着护士将床往洗胃的地方推去。
阮澜烛跟在后面,他凭借自己当时那模糊的记忆报出了几个名字。
“他这种情况,你们怎么能放心把那么多药都给他!”医生责怪到。
阮澜烛一句话都没有说,他的凌凌到底怎么了……
洗胃很快就开始了,阮澜烛抱着凌久时,他看着怀中一脸难受的凌久时。
无边的风雪从他胸口灌进,呼啸着撕开一个裂口,冷得他颤栗。
洗胃到过程是漫长的,漫长到阮澜烛也不知道凌久时经历了几次,漫长到自己的心已经疼到没有感觉。
结束后,凌久时在病房中打点滴。阮澜烛被医生叫了出去。
“他吞下去的药太多,情况比较严重,有醒不过来的可能,家属要有心理准备。还有,你们这些做家属的怎么能这么粗心,让他一个有自杀倾向的抑郁症患者拿到那么多药!”医生说到最后语气已经有些重。
而阮澜烛则是站在原地,他从干涩的喉咙中挤出一句谢谢。
等阮澜烛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后,那六个字还一直在他耳畔回响。
阮澜烛将凌久时没有扎着针的手握进自己的手中,他的额头抵着二人交握的手,阮澜烛试图用自己的温度温暖着凌久时。
“凌凌,演技怎么这么好了呢……为什么什么都不告诉我。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回来的这么晚,凌凌起来打我吧。”一滴又一滴的泪落下,晕染在床单上消失。
阮澜烛曾说自己永远体会不到化蝶前那一夜的等待。
可现在,他是如此的煎熬,他看着凌久时苍白的脸庞,直到太阳挂起。
阮澜烛多么期盼那双眼睛马上就睁开看看他啊。可,凌凌似乎是生他的气了,他一直不愿意睁开双眼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