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邈睫羽快速颤了颤,直直望着你,“我罩着殿下那么久,举手之劳,这件事情上……罩我一下。”
张邈说话时,尾音拉长,语气中的亲昵,说不清,道不明。
你状似无意地,撇开头,望着地上那抹被月光,照得斜斜的影,低低应了一声。
下一步,曹军应该会大军推进,屠灭彭城。为了持续作战,曹操必须调粮。
他从兖州调粮过来,必须经过高平及雍丘。这一次真正的辎重一定会暴露出来…
见你又一次出神,张邈问:“在想袭击走高平那边来的辎重吗?”
你点点头,“这次是敌明我暗。”
“哎呦,还'我暗'。”
张邈似得了什么趣儿,发簪及耳边的零碎琉璃流苏相撞击,发出“丁玲丁玲”悦耳的脆响,“小脑袋里的念头就差自己钻出来了。”
他从袖中取出一卷卷轴,顶了顶你的手。你打开它看了一眼。
“偶尔也可以吃一口蜜糖,糖对脑子好。”
曹操的父亲曹嵩正经过琅琊,准备去投奔儿子。
你立即问:“分了几路?”
“不知道。曹嵩肯定安排了替身,具体分几路不好说,得自己去探。这是里八华要传给五斗米的情报,那边也在查卧底,情报给的很含糊。”
你心下稍有了计较,聊完公事,你掏出一白玉瓷瓶,倒了一颗墨绿色的丹,举到张邈唇边,“要不要尝尝?”
张邈只扫了一眼,便自觉地捏起药丸,含在嘴里。
你有些诧异,“先生就这般信任我?”
“飞鸟尽、良弓藏,如今那哪儿是飞鸟啊,简直是群吃人不吐骨头的秃鹫,面对如此大敌,殿下又怎么舍得…藏起我这把良弓呢?”
你淡淡一笑,“万一呢?人性这种东西,是赌不得的。”
张邈含着糖丸慢慢融化,甜意弥散在唇齿间,口中原有药丸的腥苦气,瞬间被冲得一干二净。
张邈扬唇懒懒道:“哎,反正我也打不过殿下,殿下若铁了心思,对我用强,凭我这副弱不禁风的身子,肯定会让你得了手去。既然无论如何都要吃,与其到时又被你弄得一身狼狈,不如就铁管子吹火--直截了当些。”
虽然张邈说的是事实,但听起来总觉得莫名………
你忽略掉张邈话中的意有所指,将瓶子递给他,“你整日说蜜糖蜜糖的,我就给你也准备了这个,怎么样,是不是甜而不腻?”
“这个清香的回甘,我选了好久,都用的上等材料,以后吃完药含一会儿这个,或许就没那么苦了。”
张邈垂下眼眸,指尖摩挲着玉白的瓷瓶,久久不语。
你见张邈总不表态,“不喜欢的话,我那儿还有其他的香味,下次我再……”
“不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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