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远徵……阿灵?
宫远徵指尖动了动,望着那个伏在云为衫肩上一动不动的少女
恍惚间似是又看到了那日她倒在血泊之中生死不知的场景,一瞬间仿佛天旋地转了起来。
竹灵原本还有些心虚地伏在云为衫的背上偷偷抬眼去看宫远徵的表情
待看到对方那张变得煞白的脸色之后,整个人顿时也慌了起来。
竹灵宫远徵!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
竹灵几乎是不假思索地从云为衫的背上蹦了下来,拉着精神恍惚的宫远徵上下打量着
生怕对方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受了什么重伤,脸色才如此的难看。
冰凉的脸颊上传来一股灼人的温度,将宫远徵从无尽的恐惧之中撕扯了回来。
宫远徵从胸腔之中重重地喘了一口粗气,这才意识到自己不知何时竟完全忘记了呼吸。
缺氧带来的阵痛自胸腔处传遍四肢百骸,视线也开始变得有些模糊起来,让他几乎看不清自己眼前的少女。
竹灵宫远徵你是不是哪里受伤了?伤得严不严重?
竹灵你快说话啊!
见宫远徵迟迟未有反应,竹灵急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强忍着泪意让自己不要哭出来,晶莹的泪水挂在眼睫上将落未落,看上去尤为可怜。
宫远徵阿灵,我没事。
宫远徵拉着竹灵的手轻声安抚着,努力让自己从恐惧的漩涡之中冷静下来。
竹灵你真的没事?
竹灵内心揣揣,怕他只是在逞强安慰自己,拉着他的胳膊半信半疑道。
宫远徵我真的没事,我身上带着药,还带着暗器,再不济还有我哥在呢,我能有什么事?
说着还怕对方不信,宫远徵直接伸手将竹灵的指尖搭在自己的脉搏之上,用行动证明自己并未说谎。
宫远徵那你呢?你怎么跟宫子羽一起从花宫出来了?
宫远徵你是不是偷偷跑到花宫找东方之魍去了?有没有受伤?
宫远徵刚刚为什么躲在宫子羽后面不出声?
竹灵刚搭上宫远徵的脉搏,还不等她松下一口气,少年这接二连三的追问顿时又将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竹灵呃……那啥……我……
竹灵支支吾吾的一时想不出个好说辞来,偏偏她对着少年那双担心的眼眸又说不出什么瞎话
但若是直接承认又显得自己很没心没肺,索性也就闭嘴不言了。
眼前的少女一副心虚认错的样子,宫远徵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之前宫远徵曾无数次说过,若是竹灵再出事的话,他可能真的会崩溃掉的。
当时竹灵感念于对方的心意,却也当他说说罢了
但宫远徵的性格本就敏感
竹灵此番将自己的话当作耳旁风一般过耳即忘,这无异于是在自己的底线上蹦跶。
宫远徵怒从心起,但看着少女此时眼含热泪可怜兮兮的模样,一时又有些不忍苛责。
宫远徵宫子羽!我不是说过不许将阿灵卷入其中吗?你居然敢背着我偷偷将阿灵带到花宫犯险,你是真当我不敢拿你试毒吗?!
少年人眸色阴沉,冲着两步开外的宫门执刃怒目而视。
原本还在担心竹灵的宫子羽:
宫子羽……?
尚在自责却毫无头绪的金繁:
金繁……?
作壁上观默不作声的云为衫:
云为衫……?
好家伙,不舍得对自己的心上人加以责备,现在就开始迁怒旁人了是吧?
宫子羽:我看着是什么很欠的人吗?
虽然十分的震惊无语,但碍于种种原因,宫子羽现在也不好像以前一样对着宫远徵顶回去
只好默默咽下了这口气,在云为衫的安抚之下别开了眼。
眼不见为净!
见宫子羽不回话,宫远徵又将目光移向了一旁的金繁。
金繁呃……属下亦未能及时拦住竹灵姑娘,是属下失职。
金繁不敢与气头上的宫远徵硬刚,只好硬着头皮抱拳认错,将这口黑锅稳稳的挂在了自己的背上。
宫远徵这么大个人你都看不住,身为堂堂一个红玉侍卫,你确实失职。
宫远徵并不是个会因为别人服软而有所收敛的人,看到金繁这番认错的摸样,反而更加怒从心起。
他将竹灵留在月宫,想着不过是有月长老与金繁二人同在
就算是竹灵想要趁机做些什么,应该也没这么方便才是。
结果依旧事与愿违,竹灵还是偷偷去了险地
而且闻着她身上的那股未散的药味,估计背地里还受了伤不想让自己知道。
按照竹灵的性子,就算她为了对抗东方之魍付出了一些代价,估计她也不会与自己明说。
宫子羽宫远徵你别太过分!你背着我对阿云下毒的事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宫子羽你不要无理取闹,赶紧把解药交出来!
宫子羽见宫远徵仍是不依不挠的,便也不打算再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