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魏无羡而言,在意识清醒的时候被剥去亵裤,被迫对人展露那样难堪的伤口,犹如上了千百道酷刑。
“唔……”
白如脂玉的腰上是几道青痕,再到胸膛上的斑驳痕迹,再到红肿去处……百里弘毅就像一个耐心的工笔家,一点一点地抚过去,要魏无羡回想起那天的一切。
等他处理好了,才发现魏无羡把脑袋埋在枕间,边上一片湿濡。
他的殿下又哭了……怎么这么爱哭……
百里弘毅顿住手,轻声道:“怎么了?我弄疼你了吗?”
良久,他才听魏无羡的声音里犹如迷途垂死的困兽,卑微到极致,含着哭腔:“弘毅……我求你了……放过我吧……”
“我已经不是太子了……我也没有用了,我威胁不到你了……”
“放过我吧……放过我吧……弘毅……”
他受不了这样,哪怕一分一秒都受不了了。
国破家亡,他却要躺在仇人身下,在昔年爱慕之人的眼皮底下,受尽耻辱与痛苦。
那些对曾经的北堂弘程的爱意,哪怕一分一寸,都无法转移到百里弘毅身上。
他怕极了这个套着北堂弘程壳子的恶魔。
百里弘毅笑意凝固在脸上,耳边是魏无羡一声又一声的祈求哭泣。
他轻垂眼睑,指尖抚摸上魏无羡哭的红肿的眼,声音低沉。
“绝无可能,魏无羡。”
“只要你还活着,你就是大魏的太子,多少人盯着你……哦,对了。”他轻笑一声,俯身在魏无羡耳边道,“言冰云只怕还在苦苦寻你,要带你回去,继续做你的皇帝陛下。”
陡然听百里弘毅提起言冰云,魏无羡浑身一颤,指尖泛白。
他还在寻自己。可自己如今……要怎么拖着这样一副病痛残破的身体去找他,去玷污他的眼睛。
“你说,我怎么能放你走?”百里弘毅不无怜惜地抚上他的脸颊,一字一句喃喃道:“做什么皇帝啊,还是来做宸王妃吧。”
“你的母后,皇兄,我一个也没没碰,一个也没杀,他们都好好的……殿下,你好好的在我身边,他们也会好好的,明白吗?”
魏无羡连日来的心理防线被百里弘毅用恩威并施的手段打碎消亡,逼曾经无忧无虑的小太子认清现实无情可怕,由不得他反抗逃开。
魏无羡轻颤睫毛,茫然而失措地望着那张应该无比熟悉,如今却让他害怕陌生的脸,终于退让般闭上眼,再不发一言。
可这样的事情,一旦启了头,就再没有停止的可能了,百里弘毅要魏无羡接纳他,适应他,无数个日日夜夜,魏无羡就被百里弘毅搂在怀中,仿佛他已经不是自己,百里弘毅温热的气息在颈后抚摸撩拨他,要将他浑身上下打满战利品的烙印。
“殿下……阿羡……”
无数个缱绻甜蜜的称呼从唇齿间溢出,魏无羡就茫然睁着眼,一双手环着百里弘毅,承受来自年轻掌权者的攻势。
偶尔一两次还能保持着清醒,魏无羡就闭着眼,让百里弘毅从身后拥住他,不去想任何事。
这种时候,百里弘毅极为温柔缱绻的抚摸,就隐约给魏无羡一种百里弘毅很爱他的错觉。
清晨醒来,又是一床空荡,只有他一个人,深夜里的那些缠绵,就好像是流沙幻雾,转眼就消散了。
他害怕这样的日子,可他逃不开,躲不过。
百里弘毅扼着他最致命的咽喉,叫他不得不变成不能自已的人,不分日夜地做着身不由己的事情。
可是没人救他……
这宫里没人敢同他说话,没人敢直视他,就像被豢养在金贵笼子里的金丝雀,旁人不敢轻易触碰,免得伤着一身脆弱羽毛,而拥有名贵金丝雀的人,却可以肆意的抚摸逗弄,取来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