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昭,我刚看见你们的商队,你们这是......?”
“是这样的,今年安帝兴军欲夺梧西金矿,梧帝迎战于天门关之南,梧帝被俘,安国同意以重金赎回圣上,但要求以皇子为使,盈公主便自请以皇子身份赴安。除了使团之外,我们还伪造了一个身份,一明一暗,才能方便行事。我们准备扮成褚国的药材商,这样在安国不致于太打眼。”钱昭认真的看的纪墨雪
“阿雪,这五年你过得怎么样?”钱昭心痛的看着她
“五年前,我在书房看见你的密令书信,我才知道你是梧国六道堂的间客,你从没有想要告诉我你的身份,我当时以为你欺骗我,是想要利用我,从而达到什么目的。当时的我,已经什么话都听不进去,一心都是你欺骗我整整一年都没有发现。”
“可我不甘心,是你欺骗我,利用我,我本想收拾东西直接离去,我怕我离开了你后,你再也不会想起我。于是,我给你下了药,那个药是我自己配的,无色无味,就算精通药理的你,也不会发现被我下了药。”纪墨雪一脸愧疚的看着钱昭
“对不起,钱昭...”纪墨雪抱着钱昭的腰上,将脸埋在他的胸膛,弱弱的开口
“没事的,阿雪,都过去了。”钱昭一只手抱着纪墨雪的腰,一只头摸了摸她的头
“我离开后,准备去褚国的国都待一段时间,没想到刚进褚都,就撞到了在褚都处理事情的师兄,被师兄意外发现我已并非处子之身,没想到师兄直接丢下手头的事情,将我连夜带回了青莲山庄。”
“青莲山庄?”钱昭惊讶的看着她
“你知道青莲山庄!”纪墨雪也一脸诧异的看向钱昭
“只知道一点,江湖传闻,青莲山庄是纪氏医馆和纪氏药材商的本家,可青莲山庄却没人知道在哪?你刚刚说你姓纪,难道你是纪氏医馆的掌权人?”
“我不是掌权人,但我是纪氏本家的少主。”
“当初我也不是故意不告诉你我姓纪的,当时的我初入江湖,人心叵测,我不敢拿我的善良去赌,所以......”
“你师兄带你回到青莲山庄后呢?”
“我师兄带我回到山庄后,被我师父知晓处子之身已破,以为我是被人骗身骗心还被抛弃。想要知道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我并没有将我跟你的事情告诉他们,我师父一气之下将我关进了小黑屋,一待就是三年。这三年里,我跟外界没有一丝联系。只有看里面的书打发时间,不至于每天盯着外面的天,”
“刚进小黑屋的时候,我可恨你了,恨你欺骗我,利用我,什么都不告诉我。可我待的时间越久,我就越想念你。我出了小黑屋就想下山去找你,可我跑了好多次,都被抓回去,然后关进小黑屋,我是真的不想再进小黑屋了。”
“这次是我准备去师父的房间找宝贝的,没想到找到了我师父最宝贝的药。师父举纪氏医馆和纪氏药材商三年的时间,才集齐‘万无丹’所需要的无数天材地宝。花了两年的时间,才弄出来一颗,他宝贝的跟什么一样。”
“我本想拿出来看看就放回去,不知道脚上踩到了什么,摔了一跤,还把‘万无丹’给吃了,我实在是怕了那个小黑屋了。我就收拾东西出山庄‘逃命’去了。”
“我还记得当初你的密令上提到过梧国,我就想来梧国碰碰运气,看能不能遇到你。”纪墨雪心虚的悄悄看向钱昭
“那刚刚我问你的时候,你为什么否认,装作不认识我?嗯?”
“那...那不是我心虚嘛,五年前给你下药做出那种事后,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在五年内成婚呢!”
“钱昭,我累了,我连夜赶到梧都,都没休息好。”说完这五年的经过,纪墨雪也累了,连夜赶路还耽搁了大半天,现在只想好好的睡上一觉。
“来,上马,我带你去驿站。”钱昭一听纪墨雪累了,其他的都不管了,只想快点到驿站,让她好好休息。
等钱昭到达涌城鹿鸣驿站时,纪墨雪已经靠在钱昭的胸前睡着了,抱着她下了马,将她安排在驿站的房间睡下后,来到前院,正好碰到刚刚到达驿站的商队。
六道堂丁辉带着手下向一身商人打扮的宁远舟行礼,宁远舟的身边是于十三、钱昭、元禄和孙朗等人。
“远舟哥哥。” 一脸虚弱的杨盈跌跌撞撞的走了出来
“殿下,注意体统。”女官对着杨盈说着严厉的话
“远舟哥哥,你这么快就回京了?怎么会突然来这儿?!”杨盈一脸惊喜的看着宁远舟
“你是何人?”女官不满的皱眉,瞪着宁远舟
宁远舟并不理会女官,向殿下行礼后,举起监国玉佩:“臣左卫中郎将、六道堂堂主宁远舟,奉章相国之密令,特来保护殿下安全入安,迎帝归梧。使团一应大小事务,此后皆归臣臣所节制。”
长史和女官两人脸色一变。
“下官遵命!”
“女史明氏,参见宁大人。”女官也明显改了态度
房间内,杨盈抓着宁远舟的手
“远舟哥哥,我真的好害怕呀,杜长史天天跟我说,等我们到了安国之后,可能会遇上刺客,我会死吗?”杨盈担心的问着宁远舟,眼睛上还挂着泪珠
“殿下应该自称孤,况且你也不该那么称呼宁大人。”女史不快的将杨盈拉开
宁远舟微微皱眉
“这位是孙朗,从今天开始,他就正式加入护卫你的使团,负责保护你的安全。”
“为了行事方便,我们现在的身份是去安国贩卖药材的褚国药材商,因为担心一路上的不太平,便靠着和使团护卫的交情,跟在使团后面一起行动,算是搭个伴。”
“天道钱昭扮商队的护卫,元禄你认识 扮小厮,于十三是商队的帐房。”
三人向杨盈行礼后
“刚刚看殿下身体不太爽利,大夫怎么说?”
“殿下自出京以来,一直郁郁寡欢,虚弱无力,可我们来的匆忙,没带御医,再说公主这情况,也不能随意请民间的大夫。”女史瞥了一眼公主后开口
钱昭上前替杨盈把脉
“我也不想生病,就是总吃不好睡不好,长史和女官还天天进讲,逼我学安国的东西。”杨盈有点心虚的瞥了瞥宁远舟
“并无大碍,多半是受不了马车的颠簸,脾胃不和而已。”钱昭放下替公主诊脉的手
“那臣就出几道题考考殿下,安国有几位皇子,各自的封号又是什么?”宁远舟瞥了眼长史和女官后,看向准备回答的杨盈
“三个,有一个叫河西王,另外两个......我,我本来记得的,就是一下子想不起来。”杨盈想不起来,急的都快哭出来了
长史站在一边面露尴尬,女史皱着眉头看向公主
“殿下这是累了才一时想不起来,不如先好好休息,或许明日就想起来了呢?”元禄站出来替杨盈说着好话
杨盈对着元禄连连点头
“好,既如此,臣等就不打扰殿下了。”宁远舟对着杨盈语气温柔的说着,随即带着众人退下
众人走出房间,宁远舟转头看着长史和女官
“你们失职了!”
“下官无能。”两人羞愧的低下头
“殿下身子不适,老夫也不能强行进讲。”
“是啊,殿下性子太过柔弱了,我提点过很多次了,但实在是才智有限。”女官反驳道
“其实殿下还是颇为聪慧的,只是不知从何学起。老夫明日和明女史定当加倍用功为殿下授课。”
“那你们打算跟殿下讲些什么啊?”宁远舟看了看长史和女官,淡淡的开口询问
“大梧与安国之间的恩怨,安国三品以上的安国大臣。”长史说完便看向宁远舟
“安帝的性情,后宫的情况,以及各位皇子的情况。”明女史自信的开口
“没了?就这些?不说说朱衣卫?不说说安国朝中有那些势力?不说说万一进入安国之后,有人为难,该如何应对?只讲三品以上的安国大臣?可抓走皇帝的长庆侯,实职只是个从三品。”于十三看不下去,站出来反驳两人的话
“大胆,你竟敢大不敬,圣上只是北狩......”明女史斥责道
宁远舟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明女史感受到压力,不敢再说下去。
于十三和钱昭听着明女史说出的话,只觉得搞笑,被抓走当成人质却说只是北狩。
“继续说,还教些什么?”宁远舟皱眉看着明女史
“娘娘怕贪多嚼不烂,只让下官捡最要紧的讲讲便是。毕竟殿下的职责,只是交付赎金而已。与安国的谈判,自有杜大人负责。”明女史自信的对着宁远舟说
“没错,反正世人眼中的礼王殿下自幼不通朝政,若太过精明,反而会让安国起疑心。”
“杜大人觉得,现在动不动就哭的殿下,就不会让安国起疑心吗?”
“那杜大人又准备怎么和安国和谈呢?”
“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自然还是要奉上赎金。”杜长史自信的开口道
“要是这三样都做了,他们还是不肯放人,甚至又扣押整个使团,我们又该如何?”
“若真到了鱼死网破之际,下官自当直闯朝堂,当着文武百官的面,痛斥安国君主言而无信,而后从容赴死,以全君臣之义。”杜长史在旁边说的大义凛然,于十三在一边看的直摇头
“不错,反正我们从离开京城那一刻起,便已经有了一去不回的觉悟!”明女史在旁边听的热泪盈眶。
宁远舟听到这话,看向旁边的几人。钱昭、于十三和元禄三人听着杜长史和明女史说的话很无奈却又无可奈何。
宁远舟也无奈一笑
“说得好,我们的房间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