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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题

五谷丰登

清明特辑啦, 第一次写文多包涵

   我沿着湖边漫步,蒹葭簇簇刮蹭着衣角,伸手抚过轻颤着的花穗,柔和的月光平等的洒向所有事物,柳条顺着微风在湖中划过涟漪,月亮映射在湖中,湖面波光粼粼,遥望远处能看到一个小小的人影。

  踏着淤泥走过去,那人影似听见声响回过头:"主公。"熟悉的声音映入耳帘,我刚要张嘴回答便被他打断:"嘘,莫要吓跑鱼儿。"他弯了眉眼,指尖虚点在唇上,一双绿眸像藏了淡淡秋水,嘴角的痣也分外灵动。

    一时无言,望着被淤泥玷污的衣服与鞋子,我果断从周围寻了几片大树叶子拼凑起来垫在身下坐了下来。陈登像对我的出现并不意外,照样拿着鱼竿钓着鱼,我侧过头看着他,他的嘴角永远带着浅笑。陈登是个很容易满足的人,吃到美味的鱼脍心情会很好,看到稻海心情会很好,和弟弟在一起心情会很好。

  鱼戏稻香水,绿波迎扁舟。这是他向往的自由洒脱,这是他在乱世中企求的恬静生活。

  可在乱世中这些却比攻城略地还难……

  "主公? "陈登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

  "你…… "乍暖还寒,我刚开口声音却是沙哑的不成样子。

  我清了清嗓子,

  "你似乎对我的到来并不意外。"我托腮看着他。他正处理着一条刚钓上来的鱼,锋利的刀将鱼开膛破肚,内脏被修长的手指挖出。我抬首望向他,他的眉眼始终带着笑如平时处理公文般从容。

  "主公,吃鱼。"他将片好的鱼快递给我,随即自己也吃了起来。

  "华佗开的药喝了吗?"我盯着鱼脍开口打断了他的雅兴。

  "主公我身体好着呢…… "

  "少贫嘴,前些日子…… "

  "主公,明天陪我去看看他们吧。"是看我喋喋不休或是终究会面对,他开口说道。

  我望向他的眼睛,墨绿的眸中沉着笑意,眼底却是化不开的悲伤与忧愁。

  乱世中无奈无能的忧愁。

  可他偏偏应该是骄狂湖海,可他早已是名重天下。这样的忧伤真是让人痛不欲生。

  我也沉默了。

  "好。明日去看他们。"良久,我才望向了他,"睡不着? "

  陈登回望我,眼底的情绪翻涌上来:"一闭上眼,我就想到那天先是下邳,然后是东阳,鱼老六,蛤张,川叔,杜爷…,就连蟹婆最后也……百姓们到底做错了什么!"我伸手想安抚他,泪却滴在了我的手背上,烫意自手背蔓向全身直逼心口。我抚去他颊上的泪。

   他们太微小了,在乱世的惊涛骇浪中算不得什么,可陈登记得他们。

  "元龙,广陵不会成为下一个下邳。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我们会守住广陵,守住百姓,守住这天下的安宁!"

  我轻轻拍着他,又像回到了世子时期,那时的我们如此年少,也几近一无所有,但我们有一颗安定乱世的心,这就足够了。

  陈登拉住我的手,冰冷的指尖摩挲着我沾着泪的指腹,许久他才开口说道,

  "主公,我好想念下邳啊。"

  "那时候风吹麦田,麦田摇荡,稻花鱼在水中游弋而过,唾手可得。三年无饥,三年无灾。一场好梦啊…… "

   第二日,我正在书房中批公文,陈登推门而入:"主公早啊!"

  第二日,我正在书房中批公文,陈登推门而入:"主公早啊!"  "杨公子和阿蝉也在啊。"陈登手中捧着一篮菊花带着平时漫步在麦田里遮阳用的斗笠。  "走吧。"我将手中的公文批完,起身理了理衣摆。  "不管管他俩吗?"陈登走近凑到我耳边说道。  "杨修刚看完袁夫人回来,想着让阿蝉陪她玩会儿骰子缓解一下,大抵是诸事不顺吧,现在一把没赢有些气急败坏。"我看了眼阿蝉和杨修小声对陈登说道。  下了马车后我随着陈登穿过一片又一片的麦田,最后停在一处溪流旁,那里整整齐齐的排着七个墓碑:鱼老六,蛤张,川叔,杜爷,蟹婆,这些都是陈登视为家人的友人。在这旁边两个无名碑,我疑惑着望向他。  陈登用布轻擦墓碑:"那是下邳和东阳的百姓们。"不由得心头一颤,我拿起旁边的蓝菊花放置着,轮到蟹婆时我却愣住了,脑中不由得浮现出那天的场景:  袁术带兵围攻徐州,广陵危在旦夕,而唯一的出路则是烧毁粮草。忘不了陈登那墨绿眸中的坚定和那一声铿锵有力的:"那便有去无回。"忘不了蟹婆的主动请辞,都明知是死路,可为了广陵,为了百姓,一个又一个像陈登蟹婆的人前仆后继,可乱世之中又有谁记得陈登,或是蟹婆,又或是像他们一样为了安宁而牺牲的百姓呢…… 

   "主公? "陈登的声音映入耳帘,鼻头不禁有些酸了,我艰难的扬起一个微笑看向他,他似乎知道我在想什么,他抚着我的背安慰着,"我们来看他们了。"  是啊,百姓会记得我们,而我们也会记得百姓,就算总会被历史埋没,一路走来,也是问心无愧。    绿稻如海,阳光洒在大地上,万物自然生长。我们躺在草地上晒着日光久违的安逸,令人心神愉悦。倏地,陈登侧头看向我,绿眸中满是坚定与信任:"主公,一切都会好的!"  

  我抬手遮住刺眼的阳光:"嗯,一切都会好的。"  "主公,稻禾清梦就在眼前了!"  稻香禾鱼,半梦长眠。在这乱世中注定艰难的梦,陈登一意孤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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