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日方长

这一天很长也很短。

短到郑柏原只能大致说了说分别日子的境况。

更多时候是问卫纤素，问她有没有受伤，问她什么时候能回家。

直到衙役来报说陈衬毒发身亡，卫纤素跟着去看，死不瞑目。

“我忘记了问他一件重要的事。”

卫纤素看着陈衬的尸体，话里全是满满的懊悔。

她还不知道名字，不知道怎么能再见到高艾雅。

卫纤素把事情告诉了郑柏原，心里复杂的很。

“她不想要我，我见到她也觉得没有所谓了。”

“我找到了，心里的执念也应该放下了，我如愿了。”

就是需要一点时间。

她找到了自己的来处，那就该去找到自己了。

“你不去认她，怎么知道她不愿意要你呢？”

郑柏原声音很轻。

“柏原。”

“你还记得小时候我们一起去会稽吗？”

卫纤素直呼其名，郑柏原的思绪也被带回了幼时。

小时候的胆子是真的大啊，两个人就敢跑那么远。

就因为郑柏原的一时任性，跟着恩师时的一时委屈。

“当时我不懂你为什么就为了看伯母一眼。”

“我们走了那么久的路，你连句话都没有说上。”

“可我也只是为了心里的念想。”

“我的相貌很像她。”

卫纤素手附上脸，忍不住笑意。

“她过的好，身上的气势很足，像是在高位久了的人。”

“我不是不慎丢失的，我是被她扔了的孩子。”

“她生了我给我性命，丢了我时就把我的命又收了回去。”

“之后我的性命是一个老乞丐给的，再然后是我师父。”

“师父养我这么大，不是让我上赶着去丢人的。”

静云宗小门小户的，高攀不起。

卫纤素对着高艾雅不仅有想念还有着恨意。

不敢对着郑柏原展现出来的恨意。

“既然这样，不准备回家吗？”

郑柏原顺着她话头说，想把人送到安全的地方。

“不敢回去啊。”

卫纤素耸耸肩，恢复了轻松。

对着郑柏原多了些先前没有的潇洒。

“兄长跟师父打了赌，我这才能在外面待这么久。”

“机会得来不易，我还想着玩尽兴了再回去呢。”

“去哪里玩想好了吗？”

卫纤素摇头。

“那不如跟着我？反正我现在也是在玩。”

郑柏原试图哄骗。

卫纤素笑的停不住，这胡说八道的坑谁呢？

“纤纤。”

郑柏原脸色有点红，干什么一直笑！

“我多去看看大好河山，以后也许就没有这个机会了。”

郑柏原是官场中人，又怎么能擅离职守的陪她。

“以后机会多的是，你想去哪我都陪你去。”

“这种孩子话我都早不说了。”

卫纤素收了笑意。

“柏原哥哥，我就去散散心。”

然后就乖乖回家去。

“兄长和姐姐到了适婚的年龄，我总不能一直在外面。”

她还准备着给庄君恒使绊子呢。

“我们呢？”

郑柏原忽然的开口，卫纤素一愣。

回过神来又再度笑开了。

“我们，来日方长。”

卫纤素早看清了她和郑柏原，也已经开了窍。

陈衬和高艾雅所说的小情郎，卫纤素从未反驳过。

也根本没有想过是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