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庭到达东北不过廖廖几日时间,奉命传旨的内侍就已经带着圣旨到了。这说明了什么不言而喻。
而且,还有独自身处上京的钟璃月……
林云疏笑笑,“也是,秦伯伯既然来了,想来也用不到我忙前忙后了,既如此,那我便回去罢。”
“正好,我也想念璃月了呢,也不知她自己在上京会不会孤单。”
她本来就是自由自在的鹰,天性中渴望着辽阔天地的自由。
可身在樊笼,步步维艰,她不能因为自己的自私任性而让璃月承担后果。
她满不在乎地说着,但在场的人谁不了解她呢,自然明白她心中是不甘的。
安国公和秦庭对视一眼,默默退了出去,将空间留给了两个年轻人。
钟北尧拥住面前的女子,一细细密密的吻,急切,不舍,又带着温柔。
他们新婚不足三月,寻常人家夫妻皆是如胶似漆,他们却要被迫分离。
但他们都不是优柔寡断之人,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南楼羽已经离开了大雍,但她留下的药你一定要收好。”钟北尧细细叮嘱。
身为南疆圣女,南楼羽自然不可能一直留在大雍,故而在林云疏离开上京赶往东北的第三日,各国使臣就纷纷告辞离开了,就连南楼羽也不例外——万一北越和大雍真的打起来了,他们可要认真考虑趁火打劫的可能性了!
林云疏体内的蛊虫是一个潜在的大威胁,南楼羽声称这种蛊虫无可解,只能依靠她体内的蛊王来压制。而沈青黛那边也一直未曾再有新消息传来,如今南疆的那位圣女算是握住了林云疏的把柄了。
而南楼羽要回到南疆,意味着能压制林云疏体内蛊虫的蛊王也要随之离开,南楼羽就留下了她专门制作的药丸,只要蛊虫发作,服用一颗即可。
林云疏自己也明白这件事的严重性,自然是认真地应了下来。
他们好像很少像现在这样安安静静地待在一起,能够拥抱彼此,睁眼就能看到彼此,日日相守。
只是他们再多不舍也是枉然。
翌日,林媚已经收拾好了行装,就等着林云疏说出发了。
隔着草野上冷冽的风看向彼此,林云疏故作镇定地笑了笑,“阿尧,我和璃月在家里等你。”
家。
最深的羁绊,也是最重的牵挂,同样是他们最后的归处。
钟北尧点头,“好。”
与众人道别,林云疏登上了马车。
来的时候心急如焚日月兼程快马加鞭,回去的时候却是坐了马车,慢慢悠悠地晃。
等到他们回到了上京北燕王府,已经是半个月后了。
熙熙攘攘的人声让林云疏掀开了马车上的帘子。
虽然离开的也就不到两个月,可林云疏却觉得恍如隔世。她最习惯的,终究还是自由的天空,而非四四方方金雕玉砌的牢笼。
有一瞬间的恍惚。
他们回到了上京,也并未直接回府,而是先去了皇宫。
到达上京的前两天林云疏就派人往宫里递了消息,说是要给陛下皇后请安,顺便接小妹回府。
帝王准允了。
巍峨的皇宫耸立在晴空下,林云疏走下马车,看到了皇后身边的俞姑姑。
俞姑姑上前,对着林云疏行了个礼,“奴婢见过王妃。王妃,皇后娘娘说王妃千里迢迢回来,必然是累了,特派奴婢用轿子接王妃入宫。”
若无上头恩典,入宫之人是不得乘轿的,皇后考虑的很是周到。
林云疏冲着凤栖宫的方向行礼,“云疏多谢娘娘体恤。”
林远林峭刚进上京就被林云疏遣回去了,此刻跟在她身边的只有林媚。
林媚虽然从未入过宫,但规矩还是懂得,林云疏入凤栖宫面见皇后,她就等在了凤栖宫门口,还能和守卫的侍卫说说话。
皇后仍旧是看样子,免了林云疏的礼,又着人去请小佛堂的钟璃月过来,就让林云疏坐下说话了。
其实有什么可说的呢,在皇宫里,谁能保证绝对就是安全的。何况,不论皇后在想什么,她也都是皇后,与永安帝夫妻一体,仅仅是这个身份,就意味着林云疏不可能和她真正亲近起来。
张皇后自然也明白,于是也没问那么多,不过是钟北尧的伤势与林云疏自己的日常生活。
说了没几句,钟璃月就过来了。
虽说钟璃月相当于北燕王府留在上京的“人质”,但皇后宅心仁厚,这段时间钟璃月在凤栖宫过的很是轻松,每隔几日也会有御医来请平安脉,保证小郡主身体健健康康的。
与她一同前来的还有升平公主。
升平公主是孟德妃之女,也是永安帝最宠爱的一个公主,能有她的陪伴,可见钟璃月在宫里过得确实不错。
升平公主喜好游历,只是她年纪渐长,眼看着就到了适嫁之龄,不论是孟德妃还是永安帝自然是不肯再放她出去胡闹了。甚至也不放她回去自己的公主府。
整日关在皇宫里当然很无聊,但她有了钟璃月这个作伴儿的,一时间竟也觉得留在宫中还可以。这不,得知北燕王妃要来接长宁郡主离开,升平公主也跟着一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