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云疏与钟北尧在室内谈话,其他人零零散散的守在了廊子里。
廊子当初围了围帘,隔一段距离就会有一个火盆,里面虽然只是最普通的红萝炭,但取暖足够。
林媚作为这些人中唯一的女子,被林远辰初他们让出了最暖和的地方。林媚也不跟他们客气,手里捧着温热的红糖姜茶,有一搭没一搭地和辰初他们说话。
幽影楼是一个绝对隐秘的组织,故而辰初他们只知道林远林峭林媚三人皆是王妃的贴身护卫,却对他们的真正身份丝毫不知。
林媚慢慢悠悠地从辰初几人口中套话,打听北燕王府的事情。只是可惜辰初他们也不是什么没脑子的,聊了半天了,愣是一丝口风都没漏出来过。
不过林媚倒是知道了钟璃月的存在。
本来就知道北燕王有这么一个妹妹,只是没亲眼见过,只知道是御封的长宁郡主,又被北燕王保护的很好,就连自家主子也很喜欢那位郡主。
不过这么听下来,林媚倒是觉得,这位长宁郡主也不简单。能在皇家忌惮防备中安安稳稳活下来的小姑娘,虽说有兄长的保护,但她本身的聪慧也无法忽略。
而且……
她敢孤身入宫,只为皇帝允准主子前来东北边境,可见这位小郡主之果决。
而屋内,林云疏和钟北尧也恰巧聊到了钟璃月的事情。
知道钟璃月独自入宫陪伴皇后吃斋念佛后,钟北尧叹口气,“璃月聪慧,她能护好自己,你不必担忧的。”
怎能不担忧呢。
林云疏抿唇,“阿尧,如今情形,皇帝还不知格日勒的存在,我们必须要抓紧时间拿到北越王手中的东西,只有这样才能……”
“才能让皇帝在天下人面前认罪,才能告慰父王与二叔还有众多枉死将士的英魂。”
话语轻轻,却如同重鼓,擂在了钟北尧心上。
垂首,“我本该,保护你和璃月的。”
林云疏双眸看着他,清亮见底,“阿尧,不仅有钟家,还有林家。”
“我不信,西域能够突破雁门关防守,能够得到雁门关和忠国侯府的布防图。”
“其中必然有蹊跷,只是我如今还找不到。”
困在上京三年,只抓到过几个小喽啰,那些人对重要的事情丝毫不知,问出来的也都是些没用的东西。
直到午饭时候,他们才唤了人去饭厅摆饭。
用完了午饭,就准备返回驻地了。
“安国公怕是要抽你了。”林云疏轻笑,“你可是把国公吓得不轻。”
钟北尧与她并肩骑马,听到她的揶揄,轻“啧”一声,“夫妻一体,王妃这就要扔下本王了吗。”
“是呀是呀。”林云疏点头,笑得更加欢乐了,“堂堂北燕王,怕是还没被罚过罢。今日怕是要有眼福咯!”
说完,她没等钟北尧再开口,马鞭一扬,马儿立刻飞跑而去。
钟北尧在后面咬牙切齿,“站住!”
两匹同样神骏的马儿一前一后奔跑在茫茫草野,溅起的雪尘在他们身后扬起又落下。
林媚:……
林媚哼了一声,同样加快了速度。
不过一个多时辰,他们就到了驻地所在。
这段时间,安国公又和北越人小打了几次,北越人顾忌着他们的五王子桑珠和二公主古丽,不敢如何下狠手,但安国公却是没有任何顾忌的。故而这些时日下来,北越在安国公手里,没有讨到丝毫好处不说,还折损了不少兵力。
“你还知道回来!”中军主帐遽然爆发出一声咆哮,帐外了解内情的人纷纷快步离开,生怕被殃及池鱼。不了解内情的人也不敢久留,唯恐自己成了出气筒。
只有萧思钰,此刻不得不留在主帐内,头低的都快要看不到了,争取把自己的存在感缩到最小!
“杨伯伯缓缓,喝口茶。”林云疏也不是真的要看戏,毕竟钟北尧肩上的箭伤是实打实的,她心疼还来不及,怎会再去怪他——然而那点子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安国公也算是领了一辈子兵了,手底下的刺儿头也有过不少,可哪个如同钟北尧这样了,说消失就消失,说不回来就不回来,这么多天也就送了封信,一点准确消息都没有!
安国公气急败坏,恨不得一脚把面前这个碍眼的东西踹出去!
但身边还有个林云疏。
安国公心疼林云疏,自然不肯对她凶,从她手中接过茶盏,咕噜噜一盏茶下去,又被林云疏围着说好话,逗的他都绷不下去了。
“罢了罢了!”知道林云疏的目的,安国公也不忍心为难她了,摆摆手,“若非老王爷,你小子现在早就被拖出去打军棍了!”
先北燕王,毕竟与安国公有几分交情——同为武将,同掌兵权,敢过从甚密,那简直就是自己给铡刀送脑袋!
林云疏笑笑,“那杨伯伯还要打他吗?”
“您若想打,不必您亲自动手,云疏武功不错,您要他多惨,云疏就照您说的办!”
安国公一口茶差点喷出来!“得了吧你这丫头!想要护着你那宝贝相公也不是这么护的!”
还亲自动手?到时候能打破个油皮儿他都认林云疏下了狠手!
见到被戳破,林云疏也不恼,坐在安国公跟前儿和他凑趣儿,把钟北尧和萧思钰都晾到了旁边。
萧思钰松了口气。
果然,还是王妃好使!
等到安国公那点火气全消了,才没好气地给了钟北尧一个好脸,招手让他坐下,老老实实交代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尤其是格日勒三人的事情。
作者说:
安国公:最讨厌你们小夫妻黏黏糊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