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云疏睡不着。
她晚上吃的挺好的,用完晚饭后还和林媚在营地周围散步走了好久,直到实在受不住了草原上的夜风她才提出回来。
带着一层绒的披风很好地挡住了大部分的夜风,林云疏解下的时候后背还带着一层温热。
“主子在想什么?”林媚给她打来了热水洗漱,边收拾巾帕边问道。
这两天林云疏在草原上散步的时候总是心不在焉的,有时候甚至走着走着就快到了北越的边境,林媚颇有几分担心。
林云疏擦干了手脸,“你猜猜呢。”
林媚弯了弯眼眸,“属下猜,主子应该想杀了那个格日勒罢?”
毕竟一切的根源都在他身上。
“格日勒?”林云疏轻嗤一声,“他算个什么东西。”
根源永远不是某个人,而是他背后的国。
北越一日南下的野心不死,就会有越来越多的“格日勒”出现。区区一个格日勒罢了,杀就杀了,麻烦的是他背后的北越罢了。
“听闻,这个格日勒的生母,不过是北越一个贵族府中的女奴?”
“是啊。”林媚回想了一下,“北越奴仆地位底下,基本就是供主家玩乐的玩意儿。而且北越儿子随母亲的地位,女儿随父亲的地位。格日勒有个姐姐,是那个贵族府上颇受喜爱的小女儿,但格日勒和他姐姐的地位天差地别,与牛羊无甚差别。”
“格日勒这个人,是因为他在箭术上天赋非凡,才被他的生父看重,得以脱离奴籍,入了北越的军籍。”林媚继续说道,“但依属下来看,还不如做奴。咱们大雍的军籍只是入了便不准出代代相传罢了,但若是运气好,一朝封侯拜相的未尝没有。北越则不同,哪怕是立了功,也很难往上爬,除非他的背后有很强大的势力支持。”
这是北越和西域诸国、和大雍最大的不同。
但北越全民皆兵,个个骁勇善战,并且难缠得很。否则北燕王府也不会一守这么多年。
林云疏用热水泡着脚,浑身都是暖洋洋的,甚至还有点犯困,“既然如此,那就明日让林远林峭过来,商量下,怎么杀了那三个所谓的神箭手。”
林云疏也想明白了,北越培养那三个人出来,完全就是针对钟北尧的。既然如此,那就不要活着了。
林媚垂眸应是。
翌日一大早,在第一缕朝霞冲破重重夜幕的时候,林远林峭二人就聚到了林云疏的营帐中,一起跟着来的还有沈路。
被一窝子姓林的人直勾勾盯着,沈路有点背后发毛,但还是坚持没有离开,“王妃,王爷吩咐过,末将必须要时刻保护王妃。”
林云疏笑了一下。“王爷可没有在这里,沈副将从哪里得来的王爷的命令?”
沈路:……
王妃为何如此敏锐!
硬着头皮,沈副将顶着一脑门的冷汗,“王妃,末将……”
林云疏不搭理他了,转而和林远他们商量起了大事。
沈路一听,杀北越神箭手?
顿时目光就复杂了起来,要不要告诉王妃,王爷此刻就在谋划着这件事?而且根据辰影送过来的信判断,动手就在这两三天了。
“天机送来消息,格日勒他们每隔一个月就会到一处宽阔的猎场去捕杀活物用来练习箭术,那天那些贴身保护他们的高手很难亦步亦趋地跟着,是咱们的好机会。”林远说道。
沈路:?
王爷都是让人查了一段日子才知道的这件事,这个林远口中的“天机”到底多大本事?王妃到这里有半个月没,居然就摸清楚了?
沈路立刻对这位内力高深、对敌骁勇、情报精准迅速的王妃起了敬意。
林云疏接收到了来自沈路变了好几次的目光,疑惑转头,“怎么?”
沈路:“没事没事就是觉得王妃和王爷不愧是天造地设的夫妻!”
林云疏清澈的星眸眯起,“所以,王爷此刻恐怕是在东北的青州封地内罢?他是在谋划着杀了格日勒吗?”
沈路:……
再一次对王妃的敏锐而钦佩。
沈路不敢再说话了,后半程全程保持了沉默。
直到要散的时候,他被林媚喊住,回头时就看到了来自林媚的热情笑容,“沈副将,我家主子说,麻烦转告你家王爷,他最好平安无事,否则我们主子也不是吃素的,一定会清算总账。”
沈路忙不迭溜了。
作者说:祝福伟大的祖国母亲生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