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外人看来,这是北燕王折腰屈尊侍奉一个布衣百姓。
可在钟北尧眼中,这个江湖人也不过是林云疏的尊长。
为长辈奉茶,并算不得什么。
林云疏从钟北尧手中接过茶壶,笑着对沈让尘说道:“沈伯伯快来尝尝,这可是今夏宫里头刚赏下来的茶,最是清冽甘甜不过,就适合炎热夏日用!”
沈让尘无奈,这次没成婚呢,林云疏就这般为这个外头的野小子解围,若是真的成婚了,那还了得?他家姑娘的胳膊肘还能拐回来吗?
但,看在这野小子还未成婚就对疏儿很好的份儿上,他就不计较这么多了。
和谐而诡异地其乐融融,一位长辈,一对未婚夫妻就这样谈起了家常。
诡异的是氛围。
还有……
北燕王居然会和人拉家常?
这比有人到处宣扬清河郡主是个真正的淑女还要让人感到惊悚!
总而言之,今日几方人的会面在彼此友好愉快的交流下,顺利结束。
而云言澈也主动邀请钟北尧第二日前往天一楼会谈。
林云疏本来还在好奇他们有什么好谈的,但很快就不好奇了。
因为第二天一大早,林远就将底下人送来的情报送来了。
“主子,东北异动!”
东北——
林云疏接过情报,捻开卷成小圆筒的绢帛信件,脸色霎时冷了下来。
“为何今日才送来?”林云疏垂着眉眼,颇有几分不怒自威的架势。
东北是北燕王封地所属,而那里也是大雍东北边关,防的,乃是游牧民族——北越。
北越乃游牧民族,处于关外,气候寒冷,夏短冬长。而且他们以畜牧为生,民风彪悍,整体人数不足大雍半数,却人人为兵,就连妇女老人也可拎刀上阵。
而且北越土地贫瘠,无法如同大雍一般发展农业,只靠牛马等牲畜为生,基本上是在老天爷手底下讨生活,是生是死全得看当年的天时如何。若是遇上旱年,那完蛋了,不劫掠大雍整个北越包括王室在内,都是活不下去的。
而且北越不仅是劫掠粮草,最重要的是他们还会劫掠大雍东北边境的女子和男子。男子归为奴隶,为他们当牛做马毫无尊严。
女子则为他们提供发泄所用,若生下婴孩,女儿会养大继续归他们当做妓子。而男孩儿会养大,五岁那年则会有一场关乎生死的试炼,若通过了,则说明这个孩子继承了北越人悍勇的武士血脉。若失败了,就证明这个孩子继承了来自大雍的软弱无能的血脉,那就会被直接杀死。
在这样的威胁下,东北边境的百姓日日生活在担忧恐惧中,但北燕王府为东北构筑起了牢不可破的防线。
茶苏河如同剔透璀璨的碧玉带,将群山环抱其中,又孕育了极其肥沃的草场,使马牛羊得以无忧无虑地成长,为大雍提供了不知其数的优秀战马。
而茶苏河沿线数千里,便是大雍东北防线,由北燕王府钟家世代守护,是阻拦北越铁蹄践踏的一道万里城墙。
但现在,这道城墙被人撼动了。
林云疏垂眸,眼睫如同蝶翼翩跹,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
“不仅东北。”林远犹豫了一下,“西北西域诸国亦有异动。”
“啪——”
粉彩花瓶被林云疏直接甩袖摔碎在地上,“那群边关守将是干什么吃的!”
东北西北,皆是大雍最重要的两条防线,哪怕是西南南疆都没有这两条防线重要——西南与南疆井水不犯河水,可西域诸国与北越却一直对大雍虎视眈眈,试图染指这片“三秋桂子,十里荷花”的肥沃土地。
而现在,这两条防线却同时出现异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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