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衿手中的团扇被丫鬟接了下去,这位郡主也没有气势汹汹地去质问,而是走到了马厩旁,挑了一匹马。
作为核心焦点人物的林云疏和钟北尧都已经开玩了,其他人自然不甘落后,纷纷挑选适合自己的马匹,拿了弓与箭筒,摩拳擦掌地准备出来点成绩。
温攸宁和钟璃月都不擅长骑射,甚至因为钟璃月的身体,她只在小时候接触过一小段时间的骑射。至于温攸宁,纯粹是因为自己不喜欢。
两人仍旧坐在凉亭中,温攸宁仔细瞧着石桌上的一盘绿豆桂花糕,半晌后才开口说道:“我一直以为长宁郡主活泼明媚。”
钟璃月眨眨眼,颇为无辜可爱的模样,“温姑娘在说我吗?”装傻的功夫一流。
温攸宁没被她带跑偏,“也是,北燕王能放手让你进入上京,想来也是相信你的能力。”说着自嘲一般地摇了摇头,“恐怕我们所有人都看走了眼。”
面前的这位小郡主,一眼看去活泼明媚,虽然年纪尚小面容稍显青涩,但已经可以隐约看出日后容貌昳丽风华万千的绝美姿容。
最关键的是,哪怕再秾丽的容貌,放在这位小郡主身上,都只会让人觉得她天真可爱,让人毫不设防。
毕竟,这样一位天真淳稚的小郡主,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温攸宁自问是个聪明人,她自幼由母亲亲自教导,小时候也被福庆皇姑祖母带在身边贴身教导过。皇室公主们应该学的她一点没落下,皇室公主们学不到的她也全部都学了个遍。
这样的教导不管放在哪里都是人上之人,不论走到哪里遇到什么事她都可以从容应对。
但今日看到了钟璃月的所作所为所说所想,温攸宁突然意识到,北燕王府从未放弃过钟璃月。钟璃月常年在郊外别庄养病,不只是因为那里环境清幽利于养病,更重要的是那里离上京城这个核心地带距离较远,所以他们所有人都会有志一同地忽略那里——或者说,他们从不认为一个病秧子一样荣养着的没有任何皇室血缘的异姓郡主能搅起多大的风浪。
温攸宁目光倏然变了。
钟璃月脸上的表情不变,所有的天真可爱幼稚的感觉却在一刹那间全部消失了。从容镇静的底色,直到此刻才如同冰山一样,露出了不为世人所知的一角——也只是一角。
钟璃月轻笑,不复之前的纯真,“温姑娘,知道的太多不好。”
“知道的太少容易死。”温攸宁接了一句,“而且是稀里糊涂地死。”
“温姑娘真会开玩笑。”钟璃月转了话题,“哥哥这么多年不容易,陛下能赐下这桩婚事,可见心里还是有北燕王府的。”
“是啊。”温攸宁默契地同样转了话题,“清河郡主在府中困了三年,竟不知是如此张扬热烈的女子。”
胡说八道。钟璃月第一个在心里反驳。说林姐姐张扬热烈还不如说她优雅端庄,起码还能骗骗世人。
这边岁月静好地说话聊天,另一边的闺秀们已经挑选了合心意的马匹,骑装穿在身上,轻巧的装饰作用大于实用作用的弓提在手中,丫鬟们捧了箭筒送来。
时晞尔将箭筒挂在了马匹一侧,目光凝视着林云疏离开的方向,目光中掠过冷意。
时晴夏有心想要阻拦,可她还没开口,时晞尔已经一夹马背,催促着马儿往前跑去。
“晞尔——”时晴夏还是晚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