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盗 二转二改
*勿上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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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泽禹视角
02
他们又说我病了。
那天傍晚的光照得人昏昏呼呼，天空像是被粘稠的颜料涂满，载着满天霞云慢慢涌动。
我站在教师办公室门口，晚春的微风轻轻掀起我的衣角，左航蹲在我的脚边，缩成小小一团，有一句没一句的跟我搭话。
“小宝……”
我心里正忙着想妈妈出来后会怎么罚我，没注意到他的话。
他又喊了我一遍。
“小宝……小宝?为什么不高兴啊？”
“啊？”
我回过神来，低头看向张极。左航湿漉漉的眼睛从臂弯露出半边，可怜巴巴的盯着我，好像是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一样。
“害怕？”
我犹豫着，抿着嘴“嗯”了声。
张极站起身来，快要落山的阳光松松垮垮，穿透了他。
他盖不住光。
他说了什么我全然不顾，只记得他的话温柔又坚定，刚柔并济，将我推离枯燥压抑的港湾。
办公室门被打开，我的后背条件反射的离开墙面，班主任和妈妈停在门口谈论着。
“大概就是这样了，泽禹是个好孩子，您回去问问吧。”
“嗯好的，我会带他看看的。”
“看看的话……也行，我们校方也会对这件事保密的。”
妈妈迅速撇了我一眼，像是把我扔进了寂静的深海，没有声音，没有光亮，恐惧和压抑在我身边横冲直撞，重重砸在我身上。
老师进了办公室，我面向妈妈，等待暴风雨的降临。
出乎意料的，妈妈什么也没说，只是嘱咐我早点回家，她还有点工作，就不回去了。
不知道这是好是坏。
不单单是因为他晚上忙得回不了家，更多的是她从没因我的问题而被叫来学校。呆在鸟笼的这些年，我一直很听话，也是很多同学家长口中“别人家的孩子”，可被金属丝割开的蓝天，何不是我向往的呢？我也想像其他同学一样，可以在蔚蓝广阔的天空振翅，亲眼看看大千世界的绚烂，即使满身伤痕，即使皮开肉绽。
可笼中鸟最不该受伤。
看着妈妈渐行渐远的背影，落寞和自责取代了刚刚的恐惧，只觉得无尽的酸楚从咽部涌出，顺着丝状神经传到身体各处，麻痹了我，鼻子眼睛又干又涩，勾着泪腺，蓄着泪水。
我深呼一口气，生把眼泪憋了回去。没敢看张极的眼睛，只拉着他的手朝门口走去。
“小宝……”
“嗯？”
“小宝别不开心了。”
“没有，没有不开心。”
张极或许知道我在想什么，就没再问下去。
到了家，我直奔自己卧室，以自己要换衣服为由支开了张极。
关上房门，双腿再支撑不住沉重的心，我倚在门上，慢慢滑落，憋回去的眼泪像泄洪一样重新涌出。
我不能出声，张极在门外。
磕着不是我不想就不会发生的。我哭的不住颤抖，不停的抽泣感到有些缺氧，脑袋很重，眼前的事物时暗时明，直到最后的防线也被冲破，堵住的喉咙一下子明快起来。
那声音，怕是十米开外都能听见。
张极着急了。他想推开门，可我堵在门口。
“小宝……小宝你开开门好不好。”
“小宝……快开门，让我进去好不好……”
强烈的推背感和门外少年的声音让我倏的清醒，意识到自己的失礼，想止住抽噎，可我做不到。
不知怎的，他突然出现在我面前。
他像是天上的星星，明亮清凉。
张极伸手捧起我的脸，大拇指腹揩去我脸上的泪水，满眼着急：“小宝，和我说说好吗？”
我脑袋混混呼呼，也不顾不上什么礼貌不礼貌了，眯缝着眼就往他怀里扑，泪水依旧滑落不停。他张开双臂，轻轻为我抚平心中的涟漪。
那夜，他在我枕边，我可以感受到他平稳的呼吸和心跳。
那夜，我在他的怀中，他紧拥着我。
我们明明紧紧相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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