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莎莎第7次把芙蓉李子干分享给曼昱的时候,曼昱终于忍不住说出那句藏了好几天的话,“你是不是怀孕了?”
“啊?”莎莎着实意外,小嘴微张,“那儿跟那儿啊,我不知道啊…”
“那你盘算盘算日子啊,你看看你这两天,除了训练的时候有点儿精神,在办公室就一直迷瞪儿的,还一个劲儿吃这个李子干,酸的我倒牙。”曼昱说着好像又回味到了那种酸,还皱了皱鼻子、撇了撇嘴…
“不能吧…”莎莎嘀咕着拿起手机,打开经期跟踪软件,上下划拉着…
突然,莎莎瞪大了那双葡萄眸子,呼吸急促起来,声音有点儿发颤,抬起头,“曼昱,还真过了十几天了…”
曼昱右胳膊搭在办公椅的扶手上,侧着身,玩味地看着皱皱巴巴的莎莎,“快给你老公打电话啊~”曼昱还教人家呢…
莎莎眼神中透着错愕,泛着水光,耳朵可以听到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好,我先回家一趟,你帮我看一会儿刚进一队那俩小孩儿。”
“昂没事儿这儿有我呢,你自己能行吗?要不让冷勾云送你?”曼昱不放心的和莎莎说。
“能行能行,你放心~我走啦~”莎莎背起包就往外走,声音越来越小…
家里
卫生间
莎莎盯着两条杠的验孕棒坐在马桶上…
扶额,声音闷闷的,“这么快的吗…”
她深吸了两口气,定了定心神,拿起手机,拨通置顶的语音通话…
大头的语音来电铃声是光辉岁月,平时莎莎挺爱听的,但今天就莫名觉得烦…
铃声没响了两声就被接起,“媳妇儿”
心底人儿的声音穿过耳膜,惹得莎莎鼻头泛起酸楚…
“媳妇儿?”电话另一端又传来声音…
莎莎声音发紧,声色还有点儿打颤,“哥哥你啥时候回来?”
大头在重庆带比赛,赛程还有一天,“明天晚上七点男单决赛,比完我就回去了,咋了宝宝?”
莎莎声音一响起,叫他哥哥,大头就能瞬间察觉到她的情绪,本来后天早上才跟大部队一块儿回京,但大头注意到莎莎情绪不对,立马改了主意,比完赛就要往回跑…
“那你快回来,我要告诉你一件事情。”听到大头马上就要回来,莎莎安心了些,声色变得清明。
她不想现在说,大头也不硬问,“好,那宝宝乖乖在家等我,然后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好吗?”
“嗯!”举着电话的莎莎还乖乖点头。
男单决赛,毫无疑问依旧是内战,这俩小将是梯队建设的重点培养对象,其中一个还是削球手,在乒乓球界,削球手总是不被人看好,觉得削球战术很难打出来,但这个男孩儿有点儿不一样,所以队里面很重视他,大头是他的带教。
上场比赛稍微压了点儿时间,决赛正式开始已经是7点20了,大头看了眼腕表,心沉了沉,但他没有上场比赛带手机的习惯,就也没法儿告诉莎莎可能会晚一点儿。
两个小将实力都不俗,打满7局,终于决出胜负,削球手憾负,比赛结束一直坐在球场旁的休息椅处,迟迟缓不过来…
大头心里着急莎莎,但看到自己带着的小孩儿受挫落寞,也不忍心,而且带好小孩儿是自己的责任,所以大头走过去朝小孩儿打了个响指,把他带到自己身边…
“咋啦?难过了?”
小孩儿眼底泛着泪光,紧绷着嘴不肯吭声,执拗的样子有几分大头当年的影子…
“你觉得这场比赛你应该赢,是吗?”根据平时的比赛排名,小孩儿成绩的确略高于对手。
小孩儿点点头,手背胡乱擦着脸…
“但乒乓球没有应该。”大头伸出手拍拍小孩儿的头,“输了就是输了,比分摆在那儿。但输了也只是输了,比赛又不只有一场,总结经验,下次继续拼。”
小孩儿真的听进去了,终于肯开口说话,“王指,我能抱抱你吗?”
大头失笑,心里琢磨这是啥要求,不过还是张开双臂,把小孩抱在怀里,像父亲般捋着他的后背…
国家队的队员都是从小就离家打球,对成功的喜悦、对失败的遗憾、对家乡的思念…各类情绪基本靠自己消化,实在消化不下就找自己的教练聊聊天儿,毕竟在队里,教练就是自己的大家长…
哄了他好一会儿,小孩儿整理好心情,从大头怀里钻出来,“谢谢你王指,我好了,我回去了。”
大头点点头,伸手捏了捏他的侧脸,“去吧,回去泡泡脚,好好儿休息。哦还有,明天不用等我,我一会儿就回京了。”
“这么晚了你回去?”
“嗯,你师娘自己在家,我不放心。”
小孩儿想调侃他两句,但看他面色染上几分着急,也不敢乱来…
大头拉起小白箱,赶往机场…
回到家已是凌晨两点,大头轻轻打开门,屏住呼吸,把箱子拽进来…
但门“吱吖”一声,还是惊醒了窝在沙发上的莎莎,莎莎直起身来,小肉手揉着惺忪的眼睛,软糯糯的声音响起,“你回来啦哥哥…”
大头赶紧上前,拥过她,语气中透着责备,“咋睡这儿了?也不盖条毯子,凉不凉?”
莎莎摇摇头,手脚并用爬进他怀里,狠狠嗅了嗅他味道,不知道他的味道有什么魔力,闻了就能抑制住胃里向上翻涌的不适…
“我在等你,我想你。”直球小莎从不吝啬表达爱。
“那你现在可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大头蹭了蹭莎莎的额头…
莎莎葡萄眸子亮了亮,嘴角勾起笑,“你等我一下。”说着就往卧室跑,从床头柜里拿出自己的东西,快步走回来,塞到大头手里,又重新窝回他怀里…
“别跑。”大头柔声叮嘱着莎莎。
大头举起被塞过来的东西…端详着…“啥啊这是?”又看了看…
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快速起身,抱着莎莎去开灯,明晃晃的灯光照下来,还没适应的莎莎下意识捂住眼睛…
大头脚底像是生了根,定在那儿一动不动,话也不说一句,不停地吞咽着口水,胸腔也难以抑制地振动…
莎莎感受到大头胸腔的起伏,放下捂着眼睛的小手,看向大头,他竟然在哭!
莎莎赶紧从大头身上跳下来,大头边哭边下意识地揽住莎莎的腰,怕她摔着…
大头眼眶泛着红,压抑着情绪轻微啜泣着…眼神一直放在莎莎身上不肯挪开…
莎莎上前捧住那颗大脑袋,“哭什么啊哥哥…”莎莎凑的更近,吻上大头的泪痕…
这下大头更控制不住了,抖动着的手抬起来覆上莎莎的,喉头紧涩的发疼…
大头找到声音,望向莎莎眼底,“宝宝我好开心,真的好开心好开心…”
莎莎也勾起唇,额头抵上他的,“我也很开心哥哥。”
大头低头啄了一口莎莎的唇瓣,“谢谢你,宝宝。”
莎莎疑惑,想问谢什么,但还没说出口就被大头压覆下来吻住,想说的话被堵回嗓间…
大头在心底告诉莎莎,“谢谢你回到我身边,谢谢你为我孕育生命,谢谢你愿意陪着我,一直陪着我…”
后来,暮年的大头和莎莎坐在公园长椅上,莎莎的手依旧是被大头紧握着,大头侧身,对上莎莎的眼睛,轻声开口,
“莎莎,我18岁最强烈的三次心跳,分别发生在颁奖台上响起我的名字、下楼梯一脚踩空、你向我笑…
世界上没有如果,而我,会一直陪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