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实际上并没有这么大,显得大的是阴影、对称、镜子、漫长的岁月、我的不熟悉、孤寂。——博尔赫斯
大头回到家,对着空寂的房间出神…
差点儿,差一点儿他就错过莎莎了,他难以想象,如果因为自己的妄自菲薄、鬼迷心窍、一时兴起而永远失去莎莎,自己该如何生活…
但幸好,莎莎从未真正放弃过他,还愿意给他们这一对儿一次机会…
“喂,俞声,忙着呢?”房间里没有开灯,屏幕的光亮闪射着大头侧脸。
“欸头哥,还行还行,店里人不多。”俞声性格爽朗,是一位年轻手作人,在威海开着一家做戒指的小店。
威海被评为“中国最美八大海岸之一”,这座浪漫的城市岬湾交错、沙细水清、松林苍翠,在火炬八街,放眼望去,花满城、绿满山、蓝天白云、繁星点点,在落日湾,可以看到天空羞红了脸,直至日落西山。
俞声的店面距离布鲁威斯号沉船不远,所以他经常可以见证到恋人们相爱的情事。
“俞声,有件事拜托你。”
“客气了哥,你说。”
“我给你嫂子整了个戒指,谈不上设计,你帮我做出来呗。”大头说着,脑海里浮现起莎莎的身影,心头愈发地满…
“没问题啊哥,多大点儿事儿,兄弟我就是干这个的!”电话传来憨笑,“哥这是打算求婚啦?”俞声忍不住好奇。
大头不经意地勾着唇,“嗯,还在争取。”
“哎呀!那我可等着喝你喜酒啊!”俞声是大头之前在威海封训认识的,两人虽不常见面但一直保持联系,关系不错,听到自己大哥要办人生大事了,俞声自然是跟着高兴。
“好,到时候一定叫你!”大头答应的也爽快。
虽然还没真正追到莎莎,但大头就是要答应啊,在他那里,莎莎就是自己媳妇儿啊!哼!迟早都是!
在莎莎回巴黎的第二天,大头回了休斯顿。
博哥回来了,大头进门儿的时候正捡球呢。
“哎呦~谁啊这是,舍得回来了?”博哥贱嗖嗖地凑到大头身前挤眉弄眼。
大头瞟了他一眼,淡淡地说,“这不还惦记着你这儿的小孩儿。”
“啧…我这儿小孩需要长期教学啊,莫非您能呆这儿一辈子?”博哥故意调侃他。
大头弯起嘴角,抬手杵了博哥一拳,笑骂,“滚远!”
博哥噗嗤一下,也忍不住笑,“欸,说正经的,石皑那个孩子,只是父母在休斯顿工作,暂时在这儿练球,过两年就回国了,准备走职业,打青年锦标赛。”
大头面色也回归正经,“嗯,他的确是个好苗子,到时候看他能力,进了国家队我就带他。”
“哎呀就等你这句话呢!”博哥笑嘻嘻地勾上大头脖子。
同曾为运动员的博哥和大头看到有潜力的小孩儿,都想着发挥自己的全部力量帮助他们,生怕他们被埋没,因为他们深知这一路的艰辛,所以想让后来的孩子少受些不必要的苦,这是身为前辈的殷切希望,也是同道中人的惺惺相惜…
大头自然是知道博哥的用心,拱了拱他,多年队友的默契使两人之间无需多言。
“那博哥,我把手头上的事儿和简町交代一下,就回国了。”
“嗯,回吧,我也是看着你和莎莎这么多年一块儿走过来的,不管你俩之前咋闹,但我知道,你俩分不开!”博哥老大哥般地拍了拍大头的肩,“好好儿对她!”
大头直起身来,站好,对上博哥的眼神,抿了抿嘴,“一定!”语气透着前所未有的坚定,让人听着安心。
巴黎
莎莎性格要强,既有天资又不失勤奋,做什么都有正儿八经的样子,之前打球是,现在工作也是。
“莎姐,总公司发来份项目资料,需要您签字。”门口一道声音响起。
莎莎没有抬头,“嗯好,放桌子上就行,辛…”莎莎话说到一半…
欸,这声音…
意识到什么的莎莎压住嘴角的笑,停下手里的动作,狡黠的眼睛闪着细碎的光,她故意不抬头,听着早就熟烂在心底的脚步声缓缓走来,一步一步,踏进她的心脏…
终于走进,野松儿窜进莎莎鼻尖,惹得莎莎葡萄眸子蒙上热气…
大头弯腰,趴在莎莎办公桌上,侧头,凑近,气息打在莎莎脸上,“莎姐,不看看我?”,语气痞里痞气的…
莎莎侧头,扬起明媚的笑,“你终于来啦~”
软糯糯的声音浸润到大头的心底,快一个月没见的思念被瞬间勾起,见到自己的爱人终归难以自制,大头上前,含住莎莎的唇瓣,如珍宝般吮吸,是爱而之后的珍惜,失而复得的惊喜…
莎莎也想大头啊,很想很想,平时工作忙,两人最多也就是每天视个频,晚上事情不多了就把手机放在一边,看着彼此入睡…
所以思念的人儿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喜悦自是充满了莎莎整个心房,眼角泛着嗔痴的水光…
莎莎被大头亲的快喘不过来气,小肉手在大头身前抵着,“唔~我快窒息了~!”
大头这才往后退了点儿距离,给莎莎留下呼吸的空间…
暧昧的气息在房间里面泛起涟漪,大头用手指为莎莎拭去唇上的闪光,找回声音,“回家?”
莎莎定了定心神,点点头,“嗯!回家!”
莎莎快速收好电脑,还有一些资料,一起放进包里,站起身,就着大头的动作,任他给自己穿上外套,大头细心地给莎莎系好前面的衣带。
“欸你行李呢?”莎莎看着门口空空。
“托运的晚了,赶下一班飞机了,机场说晚一点儿给我送过来。”大头右手将莎莎的手攥在手心,左手搂过莎莎的肩,“走着~!”
公寓不远,莎莎带大头走着回去,路上碰到不少同事,两人紧贴在一起,莎莎有点儿不好意思,“咳咳,内个…你稍微离我远一点儿。”
大头蹙眉,“不要,我抱我媳妇儿咋了!就抱!就是要抱!”边说那颗大脑都还边往莎莎颈窝里钻,顶的莎莎站不住。
“哎呀好了好了,抱吧,抱着吧。”莎莎拗不过他,就由着她,但心里甜滋滋的。
两人正走着,大头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停下脚步,莎莎注意到他的动作,疑问地看向他,“咋啦?”
大头颧骨升天,从兜儿里掏出一块儿马赛皂,展在手心。
“嗯?马赛皂?”莎莎语气透着惊喜。
马赛皂上面有“SABONDE MARSEILLE”的印记,只有在法国南部普罗旺斯采用传统马赛方法制造的产品上才允许使用该印记。这种肥皂没有任何添加剂,对皮肤非常温和,当时他俩巴黎夺冠后逛街的时候,莎莎买了一块儿,和大头说过,用着还不错。
“嗯。”大头点头。
莎莎接过那块儿马赛皂,仔细端详着,“感觉这个比我之前用的好欸。怎么想起来买它啊?”莎莎抬眸。
“上次你说好用,落地的时候看离你下班时间还早,我就还去那家店,买了一块儿。”说完,大头伸手揉了揉莎莎毛茸茸的脑袋。
身前的小姑娘早就感动的眼睛蒙上水雾,上前揽住大头的腰,小脑袋贴在大头胸口,心里想,“什么是爱呢?大概就是,我说了一句,你放在心上…”
大头也搂住莎莎,回应着她,其实大头话没有说完,还有一句,他选择在心里说。
“上次你说你自己在香榭丽舍大街逛,想着要是有我陪着就好了,我错过了那段时间,所以我去相同的地点买你喜欢的东西,就好像我曾经也陪着你,我以自己的方式向你道歉,弥补你心里的缺口…”
落日余晖打在两个相拥的背影上,一对儿短暂迷失的人儿终于找回对方,这一刻,两人都是上帝展示在对方失明眼睛里的音乐、天穹宫殿,江河、天使、深沉的玫瑰,隐秘而没有穷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