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来到我的基地,亲爱的小桐。”那人身穿一件黑色斗篷,帽子遮住了他的眼睛,惨白的灯光照着他那精致的鼻梁和如白玉般温润却毫无血色的唇。
“你是……蔚年……对吗?”白雨桐看着他那微微扬起的嘴角,心里已经明了但依旧不想从他口中听到肯定的回答。
“这很重要么?”白雨桐内心一震,是吗?他是不是蔚年,已经不重要了吗?果然,时间的确是万能的,可以改变那么多的东西。
“好,请你遵守承诺,放光夜和十八个士兵走。”白雨桐眼里仅存的那一丝对蔚年的期盼也灰飞烟灭,只剩下冰冷的语气与眼神。
“放心吧,我说到做到,他们刚刚上了你们的军舰。不过,最近我倒是发现了一个好玩的事情呢。”蔚年的声音是如此的惑人。
“我没兴趣。”白雨桐盯着眼前的屏幕。
“哦?也对,毕竟只是个机器人而已。”蔚年故意加重了“机器人”这三个字。
白雨桐的内心已是无法平静,可脸上的表情依然淡漠。
但蔚年似乎把白雨桐神情中那一丝小小的变化都收入眼底,脸上的笑意更盛,“走吧,我带你去看看,我的小桐。”
蔚年见白雨桐不走,慢慢向白雨桐靠近,白雨桐狠狠瞪了他一眼,却被那藏在暗处深不见底的眼睛所控制。蔚年满意地把白雨桐打横抱起,带她来到了一个充斥着福尔马林的味道,满是奇怪标本的实验室里。
“小桐,可以放开了吧。”邪魅的声音响起,白雨桐才如梦初醒一般挣扎着下来。
可恶……不该去看他眼睛的……
“小桐,你猜我在你的机器人里面发现了什么?”蔚年整理了一下被白雨桐弄乱的斗篷,摘下头顶的帽子,露出他唯一可以证明他是蔚年的亚麻色头发与独特的眉毛,可黑洞洞的眼睛依旧像是深渊一般恐怖。
“没想到你的机器人原来是一个有情感的机械人啊。真是让人意想不到呢。”
白雨桐逼迫自己不去直视他的脸,她对着蔚年的胸口说道:“他的芯片呢?”
“嗯?芯片?在我那里,怎么,难道你还想复原他不成?”蔚年用手托起白雨桐的下巴,逼迫她直视自己的眼睛,可白雨桐的眼睛依旧是看着蔚年的胸口。
“白雨桐,你是怕我的眼睛吗?
“我也觉得很可怕啊,我不让基地里出现任何一块镜子,就是不想看到自己的眼睛!”
“你的眼睛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白雨桐终于喊了出来,她转过身去,不让自己暴露在那可怕的目光下。
蔚年,你到底是怎么了?你的眼睛呢?你不是说过,你的眼睛在半人马族,甚至全宇宙都是最罕见的、最美丽的,是上天赐给半人马族的礼物。
白雨桐依稀记得她小时候最喜欢做的事情除了和蔚年玩,就是盯着他那漂亮的深紫色一直看呀看,然后痴痴地说上一句“蔚年哥哥,你的眼睛怎么会这么漂亮啊!小桐也想要。”
他的眼睛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蔚年这辈子都忘不了那天,那个穿得破破烂烂的老婆婆,走到在那时正在圣海旁失落的他的身边,盯着他那倒映这圣海,如同紫水晶的眼睛看了许久,一直故意走过他的身边,来来回回,乐此不疲。
最后,终于在蔚年快要不耐烦的时候,注视着他那好看的眸子,对他说:
“孩子,给我你的眼睛,我来解你的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