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前是干什么的?”
“挑大粪的,您呢?”
“招魂的……”
——
禅达的雨下个不停,一个疯子坐在收容站的门口,
他在等雨停,但看着雨滴大得都恨不得把人砸死的样子,短时间之内是不可能停的。
说是等雨停,倒不如说他是闲的慌,没人啊,没人聊天,没人打闹,没人谈心。
愿意找他玩的他看不上,不愿意的他也不愿搭理。
所以他时常在想,要不找根绳吊死得了,但这年头死的人太多了,他怕啊,他怕自己无亲无故、无朋无友,死了再不得安生……
他姓吴,名钦州,老家北平,但因战乱是在南方长大的,十岁时爹妈去世,有幸进了国军当打杂的,大多是挑粪,后来就这么着了。
收容站里的人喊他老钦,他不老,才二十来岁,但他却有这么的没有活力,
他原来是个上尉,但在那一个连没了之后,也只剩下了个空名。
“老钦!今天中午吃盐水泡南瓜,快来!”站里传来嘈杂的声响,
吴钦州站了起来“老子好不容易搞了几个南瓜,恁们就拿盐水和它配对啊?”一边说一边往里面走。
炮灰们在屋檐底下,连皮带肉的吃着南瓜,吴钦州坐过去,旁边的找食小组组长:林译,大家都叫他阿译,递给他一块南瓜,他接过,无奈的吃着。
“钦哥,烦啦的腿在雨天又疼起来了,你上回的草药在哪找的呀?”阿译在他身边小心的问着,吴钦州没有回话,啃着难咽的南瓜皮“下回煮久些,剌嗓子。”
“煮的再久点就煮散了!南瓜汤冇管饱额。”这是他们的大厨蛇屁股,真名马大志。
吴钦州不说话了,看向的阿译“组长,山上还有些芭蕉树,咱带人去刨了吧?”
阿译迟疑了“这,这不好吧?”
不辣,真名邓宝,是个湖南人“那东西也能吃啊?老钦你别唬我们啊!”
“家父还在世的时候,有幸带我尝过一次,你们放心,除了有点报吃以外,没啥大问题。”吴钦州说道。
孟烦了,烦恼了却的烦了,却总被人叫做烦啦,嘴是收容站里最损的“作为一个食材来说,不好吃,已经是它最大的问题了。”
“……哈!那咱们就等饿死吧。”吴钦州嚼着南瓜往地上一躺,闭上了眼。
“哎,钦哥,你还没告诉**药在哪里呀?”阿译还在坚持不懈,被孟烦了拍了拍肩膀“行了,阿译少校,他的魂已经飘走了,在这躺着的是个死尸。”
“……但烦啦,你的腿…”阿译想要说话,但还是息了声。
“这位已经看淡生死啦!”不辣笑道,而吴钦州却睁开了眼“所以,到底要不要去挖芭蕉?”
“……我觉得,还可以再商量商量。”阿译提议道,但他作为一个少校却可以是最没话语权的了。
“走了,走了,让我们看看芭蕉好不好ci啊!”
“用手挖吗?老钦用手挖啊?”
“小太爷可不扛啊,只负责挖。”
“挖多少啊?”
“好不容易去一趟,多挖些啊!”
炮灰们一股脑的向外走去,阿译只得在后面追“等一下啊,老乡会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