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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寻忆之夜

道邪

“我的记忆被储存在硌路斯城堡里,有点危险,受天道压制,你在这个世界不能用法术。如果你调用一点灵力来施法的话,对抗天道压制的灵力会不够用,会被压倒在地爬不起来,那就别提什么动用法术了。我比你强一些,但能用的也有限。灵力越强,受到的压制也就越强,我隐藏了部分实力,骗过天道,但不能太多,不然会被发现。”道邪姐姐躺在靠椅上,透过出租屋的窗户看向远方的天际,那里挂着一抹血色的红,落日了,她还在给我讲解注意事项。

她的脸上带着淡淡的担忧,说话的时候没有以前那种气势了。

“不止是我,连姐姐也被压制了,对吗?”我帮她按按肩膀,感受到她肩上有股冰凉,要不是被压制了,她不必在出租屋里掩人耳目,也不必以天天休息来恢复气力。若不是这里的天道压制比前一个小说界快,我们现在可能就站在城中最高的地方看月亮了。我和她都很喜欢看月亮,看那静静流动的光辉。

“是啊,但是别担心,我们悄悄溜进去,我还能帮我们隐身,只要我解开记忆封印,就能在我的数据库里找到离开这里的方法了。”她这么说的时候站了起来,肩上温热起来,回身看着我。我又放心了一些,但我确实很少见到她这个样子,她该是那种“一剑光寒十四州”的人。

“什么时候走?我想看看这个时空乱流带来的世界,到底能把我们怎么样?”我一二臂起来就会有些兴奋。

她又看了我一眼,深吸一口气,拉着我的手出门,只说现在走,也不再向我解释这个新世界的规则。该说的这几天休息的时候已经说清楚了。

这是我们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五天,寻忆之夜由我们隐身离开出租屋开始。

其实我想说,与其这样,我们还不如留在《诛仙》世界里的小镇上呢!那样道邪姐姐就不会再次被压制,她刚从那边的天道压制解脱出来不久啊!现在我也被压制了,更加能体会到被压制的痛苦,像是背着山岳跋涉在沼泽里,更何况她还要从对抗天道压制的灵力里分出一些来为我们提供隐身效果。

风吹皱了城中小河的水面,细密的雨丝洒了下来,溅起的水花在水面上跳跃,无数的涟漪最后混在了一起。我们遮着头在屋檐下奔跑,雨一时就大了起来,豆大的水点噼里啪啦地打在地上,排水系统出了点问题,地上都是积水,直到我们跑进地铁站,才勉强歇息了一下。

隐身后坐着地铁前往鹿鸣站,出站就进入了硌路斯城堡的势力范围,披坚执锐的武士在城墙上巡视,与外界现代化的建筑格格不入,像是一个拍古装剧的剧场。

硌路斯城堡是一座城中之城,古朴的建筑风格下掩藏着最先进的数据库,也有先进的监控系统,但挡不住隐身的我们。隐身后的我们连体温和说话的声音都消失了,与空气融为一体。他们的技术再先进也没发展到能通过空气流动来判断哪里有人,毕竟我们现在就像空气,吹风了很正常。

武士门带着面具,看不清脸,棕红色布满了整个眼球,乍一看还挺吓人的,但我修仙的时候见过的怪兽还是要比他们可怕一些。

爬上城墙,从巡逻的武士中间穿过,又顺着石阶跑下,到了一扇朱红色的大门前,又得想办法进去。虽说像空气一样看不出形状,但要进门还是需要一定空间,门缝肯定不够,直接推门会被发现,敌人可不怕鬼。

虽说被压制了不能飞,但体力还是比一般人要强 ,爬上十几米高的城墙不算什么事,但这简单的一扇门,门上边都是石头,严丝合缝,这是一栋没有窗户的楼,不能像入城一样爬墙。

他们总要呼吸吧,门缝透进去这点空气哪够——虽然这个世界的人不一定是吸氧的,但看武士的状态,应该是要呼吸的,这个想法后来被证实了,也被推翻了,他们呼吸,但不是呼吸别的,也是吸氧。因为我们找到了一个通风管道,隐藏在井盖下边,这时候才感叹他们可能和人没多大区别,只是除了长得有点怪还可能会杀人而已。

但是有监控啊,翘井盖还是会被发现。这时候道邪姐姐握住了我的手,她的脸色有些苍白,当然我的也不好看,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们就这么水灵灵地变成了液态,和雨水一起流进下水道,没有一丝异常。我再次惊叹于道邪姐姐的能力,她不止能在修仙世界里到我挥剑斩乾坤,也能在这个世界里带我变幻形态。

如此,纵使天道压制又何妨?许多年之后写这本回忆录之时,我还是会感叹那时候年少天真的自信。即使在修仙的世界历练了一番,我也还是没有多成熟啊!

是的,我又自信了一些,拉着道邪姐姐的手在下水道里钻进通风管道,然后爬行,还是得用爬的啊!

你问我为什么不直接走下水道,那是因为我们下来后发现下水道里的水有毒,上面好像是化学实验室,还好气体是供他们呼吸的,没毒。还好我们反应快,一进来就钻了出来,下水道里没监控,也没沾到多少毒,那点毒即使是被压制的身体也能自行净化,于是又轻松了一些。

这里没有什么好看的风景,就不再赘述了,时间来到我们看到化学实验室的时候。

这里是这栋楼的第一层,和外面的古朴风格截然相反——除了井盖那些东西哈——里面全是精密仪器和我叫不出名字的液体,在地球时我是个文科生,化学不好。

继续往上,看到了水有毒的真正原因,那些化学液体可能被处理后排放没那么毒,倒是 上面一层的东西吓到我了。

全是蛇 ,都亮着毒牙,毒液多得溢出来,现在可用不了修罗之体,也没有灵力可以给我调用,被咬一下会很疼的,也可能被毒翻,毕竟它们太毒了。

一条眼镜王蛇从我面前爬过,发出嘶嘶声,我慢慢的挪动步子,额头上都是冷汗,他们现在感受不到,但如果我碰到他们就麻烦大了。

我伸手擦擦汗,继续前行,周围的笼子都被打开了,整个楼道都是蛇,当然不能做电梯,这里也没有水,变成固态太突兀,气态也不能飞。只能一步一步走了。

“他们是不是发现有人来了才放蛇的?这里的蛇不应该关着吗?”

我边走边观察,发现这层楼除了蛇还是蛇,我们穿过地面,走向下一层楼,正在半路上。奇怪的是,那些蛇爬到这里就停了,似乎上面一层有他们畏惧的东西。

“他们应该是在测试抑制剂对这些蛇的效果,实在不行可以用高温加热这层楼,烧死这些蛇,你看那些接口。不要碰,我现在数据库不全,不太了解这栋楼。”道邪姐姐已经拉着我走到了第三层,这里没有化学液体和仪器,没有蛇,空荡荡的,除了喷洒抑制剂的机器人外什么都没有,安静得有些反常。

机器人不断出入在这层楼的各个房间,更换接口,连接不同的抑制剂,不断对着蛇群做着喷洒实验。

在这个圆圆的楼里,不知道还要走多久,结合外面目测高度和里面每一层的高度,还有二十一层,作为系统,姐姐的计算很准确。但是每一层的状况不一样,耗费时间不一样,也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没有灵力的日子,连进个这样的城堡都很费时间。

第三层没有异常,第四层开始有工作人员,穿着制服,和城堡外面的人长得还不一样,两个脑袋四只手的,大概一百个人在这层楼里工作,还好楼够大,不至于挤,我们能穿过去,并且跟着刷两张脸的人到了第五层。

第五层工作人员少了,却是三个脑袋六只手的,我们又跟着刷三张不一样的脸的人到了第六层。如此递进,没有出现其他的东西,直到第二十四层,只有一个人了,是一个长着二十二个脑袋的人,脖子也很长,盯着二十二个屏幕,四十四只手同时在不同的键盘上操作。

和外面一样只能被我们看见的透明数据流突然钻进道邪姐姐的双眼,她开始秘密的进行数据库解析与对比,要找回她失去的记忆了。她突然安静下来,不说话,只是读取数据,我挨个屏幕看了一圈,发现没有屏幕现实数据被读取之类的窗口,便开始戒备起来。

道邪姐姐一路郑重,没什么轻松的样子,我直接也被压制得厉害,在二十二个脑袋和四十四只眼睛面前不敢放松。

那个人起身,四十四只手随着他的转身,有如打群架的人横冲过来,手长得竟然能扫过房间一圈。

我咬咬牙,横抱起道邪姐姐,矮身,半蹲着走到桌子后面躲着。隐形数据流也随着我们转向。

除了这里,其他房间都锁着门,不知道有什么,也许那才是道邪姐姐说的真正的危险。她的眼中显示读取数据百分之五十,她并无反应,软软地睡在我腿上。

我就继续等着,看着那人出门,听着隔壁传来他的声音。

那声音苍老:“无需找回道邪了,道无邪,你将超越道邪。”

那声音很是兴奋,不再老成,完全是个疯子的呓语,我也得一窥见道邪姐姐的来历。

她被这些人发明出来,可能是自己逃了出去,阴差阳错被时空乱流带到了诛仙世界,与道玄的妹妹融为一体。她们成为了一个人,但是这里的人有什么手段封锁了她的记忆,或者说开启她的记忆需要这里的权限密码之类的东西。

那声音越来越疯狂:“成了,哈哈哈,终于成了……”

他剩下的二十一张嘴也开始说话,叽里呱啦的,好像真的是二十二个人在分享这疯狂的成功的喜悦。

那些声音回荡在整层楼里,我只能等待。

终于,她的身子越来越热,双眼现实读取数据百分之百。

我们在这时候解除了隐身,数据流如太阳沉入地平线一样消失了,她站起身,她抱住我,声音温柔,阳光下的春风不过如此:“弟弟,没事了,那个半成品不是我的对手,天道压制与我们没关系了。你也将重新得到灵力,走。”

她的双手忽然发力,将我抱紧,她的身上有光圈炸裂,灵力隔着衣服传到我身上一小部分,我身上也有光圈炸裂,灵力瞬间恢复,修罗之力被唤醒,再次沿着我的经脉流淌。

未吞海和百川流直接破墙而入,深蓝色的光辉割裂楼层,冰封楼层,警报声并不能起什么作用。

“你这个专抓青少年做实验的老疯子,造出我这么个人,算你倒霉!”道邪姐姐突然凶悍起来,那老疯子的二十二张嘴不再说话,只有回音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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