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剑吞赤魔眼

明月映照大半个炼血堂，周遭石壁都被一层月色光辉覆盖，“刷刷刷”三声连响，道邪姐姐手中的百川流已经划出三道剑痕。冷月清辉，与平日里温柔体贴的她完全相反，看起来，她这个系统对不同的人还有不同的性格。

三道剑痕转瞬之间化出二十几道剑气，等她眨眼间冲到年老大身边时，身边二十几人已经尽数倒下，不过只是受伤，没有死去，显然她手下留情了。

“切”，在年老大的赤魔眼绽放血光，光柱轰像她的同时，她的身影如水花般消散了，再次出现，是在年老大身后，她用剑拍了拍年老大的肩膀，挑衅般笑了一声，又道：“你若能打赢我这弟弟，今日便放过你们，否则，死”。

我是边跑边观察的，所以没怎么数道邪姐姐那一击三道剑痕到底化出多少道剑气，只是看到对面人倒了一半多，初步判断是二十几道。

年老大反应过来，以赤魔眼对上我的时候，我也已经到了他跟前，虽然没什么经验，但看过原作或者没看过也应该知道，只要破了这赤魔眼，他便没多少战力了。

未吞海上清光道文显现，《横秋经》第一式，鲸饮，一条巨鲸窜出来就生出极大吸力，却只吸赤魔眼，好像要将其生吞一般。赤魔眼也以血色光柱攻防一体，与未吞海缠斗，我心中叹息，按照设定，若是我能再强一些，以未吞海的品阶，当直接碾压赤魔眼才是。

我与年老大一边运转法宝相抗衡，一边腾出左手与双脚相击。他毕竟修行多年，战斗经验丰富，拳脚变化多端，又在各处潜藏暗劲，我只能仗着修为强过他一些，又炼化了些许天地大道法则与伏龙鼎的灵力，才能与之抗衡。

我并不如何担心，以道邪姐姐的实力，我若是败了，她也能带我安全离开，有着这样的靠山，我心里一乐，差点着了年老大的道。好在他一记横扫并未如何掩饰，我也猛然记起道邪姐姐让我修炼和战斗不要分心的话，高高跃起，堪堪避过了年老大的横扫，顺势左手为掌，一记下劈往他头顶招呼了过去。

我与年老大又交手二十余招，斗到酣处，我心底生出一股豪迈之气，此生能有机会进入小说界内，与人仗剑切磋，好不痛快。

豪迈之气一起，想起那文武双全的辛弃疾，执笔仗剑之际是何等豪放洒脱，不免血气上涌，剑意攀升，身上压力顿时清了许多，面前的年老大带来的那点压迫感顿时烟消云散。

压力减轻的瞬间，我右脚画了个剑诀，身形一转，速度竟比平时快了不少，自然也比年老大快了不少。待得他转过身来，我已经一拳砸在他的胸口，灵力迸发，将他打退了好几步，让他刚好踩在我那刚刚用脚画好的剑诀上。

剑诀化为剑气，从他脚底直冲上去，划破了他身上几处经脉，他既已受伤，对赤魔眼的掌控自然减弱了。我也不继续攻击他，来此只是为了积累对敌经验，并非是要杀他。

我手掐法诀，未吞海随我心意而动，巨鲸本就张得极大的嘴巴更加夸张了，将赤魔眼那攻防一体的血色光柱完全吞了进去。未吞海接着又一次长鲸吸水一般，吸力大增，赤魔眼因年老大受伤，又被吸走血色光柱，光华已经淡了下去，一强一弱之下，直接被那巨鲸吞了进去，与巨鲸一起消散为光点，化入未吞海剑身之中。

我召回未吞海，握在手里，刚刚才剑吞赤魔眼，现在又剑指年老大，以前梦寐以求的装逼时刻变成了现实，简直不要太爽。

“我输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年老大头一仰，两颗大眼珠子直愣愣地瞪着我，除了怒火还有不甘心，好像在说“你这样也太欺负人了吧？”

我有些不自在，思索片刻后，只要他遵守约定，便放他离去。

“只要你回鬼王宗之后不再为恶，便放你离去，如何？”

“好，多谢少侠不杀之恩。额，那赤魔眼是我的本命法宝，，不知能否？”年老大拱手道谢，却还惦记着他那赤魔眼，也是，毕竟是伴随他修行多年的本命法宝，不过，我不想还，那是我的战利品。还有一点，有那赤魔眼在手，他可能会继续为恶，他那法器都叫赤魔眼了，肯定魔性甚重，有了这两条理由，我成功说服了我自己，决定不将赤魔眼还给他。

“哎，我说你别得寸进尺啊！你作恶多端，放你和你手下离去已经是莫大的恩赐，若非我大发慈悲，你们一个都活不了，快带着你的人滚。还有，若你们再继续为恶，我定要将你们杀个干净”，我扬了扬手中长剑，看起来颇像个恃强凌弱的小混混，不过也无所谓了。

“好，少侠之言，我必定奉为金科玉律，牢记在心，告辞”，年老大赶忙招呼手下，以最快的速度逃走了。

“不错嘛！弟弟，竟然又有新的领悟，还放了他们所有人”，道邪姐姐早就料理完了年老大那些小弟，连战斗所发出的剑纹都已经黯淡了下去，正盘膝在一块巨石之上，撑着下巴看我表演。若是没有天地剧变，她说不定还要去小说界外买点薯片和可乐过来，看电影一样看着我与年老大的比拼。

“姐姐过誉了，只不过是因为那一缕由心而发的豪迈之气让我对未吞海的运用更加熟练了而已。再说了，姐姐你一开始就只伤了他们的手，让他们暂时失去抵抗能力，还留着脚给他们跑路，你又何尝不是要放了他们呢？”我耸耸肩，一脸谦虚，又有点想笑，不过我忍住了。

“油嘴滑舌，可惜天地剧变还未结束，外界通道还未打开，姐姐只能干看着你与年老大对决，没有薯片和可乐，真的不适合当观众”，她一边说一边慢慢走过来，伸出手，把我本就因为刚才的打斗而变得有些凌乱的头发揉成一团，似乎很满意，又笑了笑，她自己的头发倒是还整整齐齐地束在头顶。果然，我不禁感慨，“薯片和可乐有那么大的吸引力吗？”

“当然，不许这么说姐姐”，她开玩笑说出口的话，让我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

“喂，有那么好笑吗？”她自己也忍不住笑了，我暗自庆幸，她终于又笑得多了起来，若是继续像刚知道原作被修订时那样，我可就要想别的法子逗她开心了。

“我也知道此时杀了年老大，有很大可能会引起鬼王宗不满，派出高手发难，是以放过了年老大”，我收起笑容，稍微解释了一下，当然她肯定也知道其中关系，不过我觉得她想要听我的解释。

“好”，她还是看着我，片刻后，又补了一句：“原作怎么修订，那是人家作者的权利，我们只要在他创作的小说界内体验一番，就很不错了，不是吗？”

“嗯”，我点了点头，继续接话，“当然，还要感谢原作者给我创造了一个这么好的小说世界，让我有此机会仗剑走天涯，更重要的是，我有了你这个道邪姐姐”。

是啊，无论原作怎么改，属于我的那段青涩的记忆并不会被剥夺，而且道邪姐姐还答应要为我买来旧版的小说，留作纪念，我又有什么遗憾的呢？我对原作者也没有任何怨念，只是觉得碧瑶可惜了，毕竟未知全貌，不予置评。不过姐姐还真懂我，什么心思都瞒不过她的眼睛，毕竟，我是那种不怎么会撒谎，经常把情绪挂在脸上，刚才年老大多留一会儿，我的表情就绷不住了那种，毕竟，她是我的系统，我的道邪姐姐，所以，她懂我也是很正常的事。这样想来，我倒也对得起“思无邪”这个名字，只是离它的真意还差得远，以后的修行路，还很长啊！

“虽然我不确定我被删除的存档到底是什么，我失去的记忆里有什么，不过我有种感觉，我不是你来这里以后才产生的，或许你猜得不错，我们以前就认识”，我思索之际，道邪姐姐又揉了揉我的头发，也与我一样若有所思。

“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姐姐，我们吃饭吧！我饿了”，我以一个吃货的口吻，不愿意让道邪姐姐再去想她被删除的记忆，担心她会因为想不起来而自责，那么温柔有趣的姐姐，我可舍不得。

“好啊，姐姐累了，先睡一会儿，你来做饭。记得，我不喜欢吃韭菜，多放点辣椒，但是不要太辣，别想着‘谋杀’你姐姐我啊”，道邪姐姐说完就靠在她刚变出来的床上睡了过去，睡眠模式，恐怖如斯，随时随地睡，不接受任何打扰，失眠的你，值得拥有。

噫！我在干嘛，给睡眠模式打广告吗？还把《斗破苍穹》里的“恐怖如斯”都搬过来了，我脑子瓦特了吗？怎么不把“桀桀桀”也搬过来啊？桀桀桀？再说了，这炼血堂也不可能有韭菜啊！不喜欢吃韭菜，我的记忆里，好像有那么个人，我自以为跟我关系还不错，也不喜欢吃韭菜，不过怎么也想不起来了。难不成，我也失忆了，还是说不喜欢吃韭菜的人太多了，我不知道是哪一个？

虽然我经历了如此多的思考，但没有说出来，怕打扰到道邪姐姐休息，连做饭都轻手轻脚的，把周围的分贝降到最小，尽管她有睡眠模式，我也怕我打扰到她休息。她对我那么好，我自然也要多留心一些，对她好一点。

“算了，我忘记说了，我现在生理期，不能吃辣的，干脆别放辣了，也别太凉了”，道邪姐姐突然想起了什么，坐起来，对着正在做菜的我说了这么一句。

“什么？系统也有生理期，这么人性化的吗？我还因为姐姐你只是幻化成人形，又有思想情感，像个人类而已”，我大吃一惊，她既然醒了，也就开口和她说话。

“当然啦！所以不要辣椒，也不要太凉了，谢谢弟弟”，她歪着头，看着我，满脸坏笑。

“好，姐姐说什么就是什么，不用客气”，我片刻后便释然了，竟然系统已经强大到连思想和情感都能具备，其它生理方面的东西，有也很正常，而且更人性化了。

我刚说完，她竟然又睡过去了，我又放轻了手脚，只听见火苗窜动，锅勺相接的声音，再无其它声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