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只是翁雁尘不知道，他越是不想让连夜知道，连夜就越是想知道。连夜只听到说是有使者要来这里转押一个人，可他怎么从没听过这里何时关了人啊？

他知道泫玥山后山有关押的牢房，但听说荒废很久了，也没有什么要关押的，平时无人看守。

连夜过了午后便独自去了后山。这算是他第一次来，走一遭平时不常见的路子倒也有些新鲜。沿着记忆里的路走来就见到那牢房，上面垂下来的藤蔓差不多快将整个门口遮挡，若不留意还真看不出，不像牢房更像是隐蔽在山上的洞穴。

连夜看四下无人，这里真的会有人？

入门，外面艳阳高照，牢里却是阴暗潮湿，好在连夜的夜视本就极好，这会儿更是与白日无异。走不过两步，从里面忽然隐隐传来闷咳声，有人！

连夜竖瞳微微一闪，快步走去就见得一团灰色的影子，像是心里一直以来持续的奇怪的感觉终于有了答案，呼之欲出。

似感觉到有人过来，那人抬头，四目相对。

“妖……妖王大人！”

那人一副少年模样，脸上还有些稚气未脱。他本是跪着的，双膝磨破透过薄薄的衣物似乎还在渗着血，见了连夜顿时眼睛一亮，欢喜道： “白若终于见到您了！”

“妖王？”连夜面色诧异，看他扑过来下意识后退一步，但那人也只是弹起一瞬，他的脚腕手腕都有铁锁锁着，根本走不了多远，方才用猛劲一拽枷锁几乎要嵌到肉里去，看着就疼。

连夜问道：“你认识我？”

那人眼神瞬间暗淡下来：“妖王大人……您不记得白若了吗？”

明明是第一次听到“妖王”这个称呼，为什么却这么熟悉？连夜心里顿生一种奇异的感觉。

“您难道真的忘了三年前的事了吗？”

“……”

“当时我们被人类设计陷害，被逼无奈返回妖界，他们穷追不舍，您为了拖住他们不惜亲自去阻拦，这才助我们逃走，但您却再也没回来。”

连夜眯了眯眼。他这三年里总是会隔三差五做一些奇怪的梦，梦里他众拥群妖，尽是些熟悉又陌生的东西。梦里的人是他，却又觉得仿佛不是，不过过去的事情他不记得了便也没怎么在意过。

“那你又为何出现在这里？”连夜问，眼神低低扫过白若身上的枷锁，忍不住皱了眉。“还是被关起来的。”

“白若是上山求见时被捉的，听闻妖王大人待在翁雁尘身边便找过来，但是……”

后面的事也可以想象得出，只是……三天前，那不是翁雁尘回来那日，若是看到他同族来不应该告诉他一声吗？翁雁尘却什么都没说，连夜记起那天翁雁尘还陪他在花林里了几乎一整天，可是，为何要瞒着他？连夜有一瞬的心沉到低谷。

“您真的忘了吗？翁雁尘封印了您的妖力，抹失您记忆，到后来……”

接下来他说的话连夜都没有听进去，只是有些失神地问道：“等等，你方才是说……翁雁尘当年抹失我记忆又封印我妖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