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离,你赶到时是什么情况?”
“我赶到时,那个凶手已经杀光了所有人,然后我和他过了大约100多招,本来要抓住了……”说完他狠狠的瞪了林冉一眼,继续道,“他的招式很奇怪,看不武功的路数。 这是他留下的剑,是很普通的铁剑,也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
“看来这些人早有防范。”
“的确,师兄,那这小子呢?我们要怎样处置?”
一听他话里的意思,林冉顿时急了:“什么怎么处置!你把我的腿弄断了,起码要陪我食宿药材费,然后再陪我这些天误工的银子! 对,还有我身上这身衣衫,这可是我在我们那最大的裁缝店用上好的绸缎做的,一个子都不能少!”
“还绸缎,我看你这衣衫连死人的丧服都比不上。”从离嗤笑,“师兄,这小子来历不明,也不知道大半夜的在杀人现场干什么。”
“你少胡说八道,我是来做事才躲书上的!”
“啧啧——我倒是要听听你深更半夜的来做什么事。”
“我是来做生意的。”
“哈——做生意?”从离大笑,“这荒郊野岭的,你做的是什么生意?难道……你做死人的生意不成?”
在这么幽静的夜里,站在一片鲜血淋漓的尸体上谈死人,的确有几分阴森森的寒意。但没想到坐在尸体身旁的林冉不但丝毫不怕,还拍掌大笑起来:“哎呀,这位兄台当真高明,你这木头脑袋竟也猜到我做的是死人的生意啊!”
从离的笑容凝固在脸上,表情有些扭曲。
只听林冉得意洋洋的道来:“我就是做死人生意的,大到棺材寿衣,小到纸钱元宝,陪葬需要的金银财宝,首饰器具我们通通都做。绝对巧夺天工,真假难辨,不信你去福建那一带问问,谁人不知道我林冉的名字。”
“原来是一个卖棺材的,真晦气。”
“佩佩佩,什么卖棺材?古言‘嫁娶丧葬’,这可是一辈子最重要的两件事之一,再也没有比这还神圣的事了!再说了,你有什么资格看不起我,看看你穿的衣服,一看就是上好的料子,你们这些个公子哥,怎么会知道我们老百姓的难处? 我做正当生意,赚钱有什么不对,难道还等着天上掉银子下来啊!”
“说的那么冠冕堂皇做什么,讲白了,还不是为了银子赚死人的钱。”
看他们像小孩儿一样争吵,青衣男子也不生气,更没有丝毫不耐,只是噙着一丝笑默默旁观着,倒是站在他身后许久都不说一句话的景毓突然开口:“阁主,这里风大,您先回去。”
他这话一出口,从离和林冉立刻停止了争执。从离眼含愧疚,而林冉真是好奇,眼前这个神仙一般的人物莫非真的被病痛纠缠,所以眉宇间才会有一股黑气?
青衣男子倒觉得他们有些大惊小怪,转而问林冉:“这位小兄弟,我们也不想怀疑你,但你为何会这么晚了还呆在树上,可否回答我?”
“我都说我是来做生意的了……”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明明这个问题从离也问过,但是在他清澈似水的目光的注视下,她总有一种无所遁形的愧疚感, “好了,我说啦。你也知道我们做生意的都有自己的门道,有人告诉我今天亥时三刻在城郊的这片密林的空地会有人要我好好安葬。我今天没事,就早到了半个时辰。到了之后才觉得这里怪怪的,就吓得爬到树上去了,没想到就看到有人被杀?,然后你们就到了。”
“告诉你这个消息的人是谁?”
“我不知道,那人是托人传书给我的。”
“也不知道是谁就来,你就不怕被骗?”从离冷笑。
“我也不信,不过对方连钱都付了,我们做生意讲一个信字,所以我就过来看看有几个人,才好准备。”
“那封文书你带在身上吗?”
青衣男子的声音永远那么温柔,如琴弦般拂过心尖,信任的语气听的林冉心头一暖,连忙从怀里掏出那封信。
“就是这个。”
指尖拂过那封用上好的苏州娟子做成的信,青衣男子沉吟了片刻,终于点头道:“这件事的确和这位小兄弟没关系。”
“是,师兄。”就算不甘愿,从离可不赶违背他的话。
“这么说就没我的事了,是吗?”
“是,但……”
还没等他说完后面的话,林冉立刻兴奋地从地上站起来,完全忘记了自己现在是一个半残废。只不过身子还没起来,就痛得倒了下去,幸好一双手及时伸出来,拦住了她的腰,清雅的声音暖上一抹无奈。
“这位小哥,我想说你现在腿有伤还不能走。”
温热的气息吐在耳畔,那双扶在腰际的手仿佛烫人的炉子,顿时,一股滚烫的热流便沿着血管直直冲上林冉的脸颊。
“那……怎么办?”一向伶牙俐齿的林冉连话都说不利落了。
扶好他后,青衣男子后退一步,微笑道:“你的伤是我师弟的过错,你说的我们会都照办,权当赔罪了,可好?”
他的态度和缓而迁就,让本来占理的林冉瞬间觉得自己刚刚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半响才吱吱呜呜的出声:“没……没关系。”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对了,刚才情急之下忘记报上在下的名讳了,在下独孤影夜。这是我的师弟,从离,这是我的侍卫,景毓。你放心,我们都不是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