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始几年,还有旧客人误播,几年之后,这条生命热线彻底地沉寂了。
W医生前几天还接过忧大人的通话,说是要给他家新来的小少爷做个检测。
有个寄托总比没有寄托好。只是不知道,如今这个能够突然得了万千宠爱的小孩,是否还能与人沟通。那位大人的行事已经日渐嚣张,毕竟到了这个年纪,已经不需要强取豪夺;想要什么,都能逼得人亲手奉上。
但那和我又有何干,只要不是个二世祖就谢天谢地。头发已经斑白的W医生叹了口气,顺手把诊断结果写进了那位大人的病例。一个十几年前失踪的成年大活人,怎么可能变小……
“W先生,‘那个’电话响了!”
所有人都很敬畏那位大人,但没有人敢带他去医院。任何违背他的意志的人,下场都非常惨。可如果不是那个热线被沟通,他们也不至于全体待命,变得骑虎难下。
知道了那位大人深夜莅临,半个诊所的人都在哆嗦和惋惜。
“这可怎么办啊……”
“是啊,是新来的管家吧,也太不懂事……”
“是啊,现在不比以前……有那位……”
一片低语声中,突然响起一个孩子的声音。
“这么晚,还在加班啊,辛苦辛苦。”童音语气自然熟稔,反而显得有些反常。“大家别担心,嗯,我家老……老爷是来陪我看病的。待会儿他问起来,都算我的。”
【待会儿问起来,都算我的。】
这几个字坦坦荡荡,仿佛能在走廊敲出回音。W医生在诊室里,无端打了个寒战。
忧大人的状况只能由那个人约诊,也是有原因的。那位大人溺爱弟弟非常,不论什么原则,只要是那位弟弟做的,都可以通融。
反过来说,这世上有多少宠爱就有多少特权。唯独在这种情况下,那个甘于平凡的人才会动用独属于他的特权。
门推开,缓缓推进来两个人又合上。
“W医生,我老……老爷他突然晕倒了。”一个半身带着伤的男孩艰难地从轮椅上站起来。他的小手还牵在另一个人手中,费了些功夫才抽出来。“我来填单子,您先帮他看看!”
男孩的情况也不好。脖颈上抓痕清晰可见,腿上的血迹已经凝结。
说着,那男孩快走了几步,趴在桌子前,抽走纸笔,开始填写。他整个人即使站直了,也刚到书桌,写得非常卖力。
W医生看到那徐徐铺写的熟悉字迹,出生日期,和一连串长长的保险号,揉了揉眼睛,感觉太阳穴一跳一跳的。
“那个,您是……?”
男孩仿佛吓了一跳,呆住了,左右又看看,回过神来,想要捂住单子,却已经晚了。只能支支吾吾说,“那个,我,我是这位的养子。出门前,管家给我看过个人资料……”
男孩理所当然地认为,所有人都能无误地背下一串繁琐数字。
“那么,你又是怎么弄成这样?”
W医生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