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死,而是我们曾经是姐弟,现在却形同陌路。曾经的情深意长,如今只剩下疏离与仇恨,彼此的误解让姐弟俩走向了失望的深渊。
“大夏在立国以来,权柄便掌握在世家手中,我李家虽是皇室却不过是世家的傀儡.人之将死才发现,我的长姐,长公主李蓉才是最大的世家.朕死后,若长公主谋反,你这个貌合神离的驸马,代表天下寒门之士的裴相,该当如何呀?”
“天下皆公,只要裴某在一日,寒门就不会没落.”
长公主府内,虚弱的身躯在沉睡后渐渐苏醒,双眼缓缓睁开,李蓉苍白如雪的肤色透出一种病态的美,宛如白玉般完美无瑕却又脆弱易碎,让人我见犹怜。
惨白无色的双唇微动。
咳嗽声被情绪的牵动着。
“裴文宣要立李平,我们世家是他们最大的障碍,所以要在他动手之前...在裴文宣动手之前……”
“殿下放心,一切已安排妥当了.”
“那就好,我若是死了,裴文宣便一手遮天...”
“你若死了,他也活不了,我会杀了他,为你陪葬!”
李蓉竟不知道容色如玉的苏公子也有生气的时候,在她的印象中苏容卿是一个温文尔雅的人,可悲的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殿下,裴相求见.”
山雨欲来风满楼,该来的总会来的,想躲也躲不掉,从相识到结为夫妻,到最后两人相看两相厌,他们之间隔着许多。
“让他出去!”
“容卿,你去帮我弄杯茶好不好?”
“那你注意好身体,不要动怒.”
“我今日前来是同你商量立储一事的,三殿下李信性子骄纵,本就不适合储君之位.你就一定要让李信登基是吗?”
“信儿乃正宫嫡出,难不成还要让一个嫔妃之子登基不成!秦真真的孩子李平做不了储君!”
道不同不相为谋,日后各凭各的手段罢了,他们终究还是到那一步。李蓉中香美人之毒咳血不止,如枯萎的花朵般即将凋零。
“他终究是对我下手了...下令若我死了,裴文宣不能活.”
不能活,三个字如针扎在心口,刺痛着站在门外欲进的李芸。她望着屋内奄奄一息的阿姐,晶莹剔透的泪水在她的脸颊上滚落,留下了深深的泪痕,双眸中透着无尽的哀伤与苦涩,让人不禁为她的悲伤而感到心痛。
不行,她不能让裴文宣死。
推门声并未传来,而是骑着马渐行渐远的背影,她不停地用鞭子抽着马,快点快点,自己要快些才行。只听吁的一声,还好来的还不算太迟。李芸飞身下马,剑出鞘进入厮杀,倏然之间喉头只觉得一阵腥甜,嘴角缓缓流出一丝殷红,顺着嘴角蜿蜒而下,染红一片前襟。
“阿芸,快走!”
“看来今日我们是要交代在这了,能和你死一起也好...”
李芸像断了线的风筝,忽然间失去了控制,剧痛穿透着全身,身体无力地倒在血泊之中。一向从容淡定的裴文宣在那一刻慌了心神,他紧紧的抱住她,害怕失去,心底涌起一种难以言表的悲伤。侍卫见状用铁盾将两人团团围住,不想让人打扰他们这最后的时光。
“裴文宣,你看今夜的雪真美啊,我们一起淋过同一场雪,也算是共白头了吧...”
“下辈子换你来找我好不好...”
“好...阿芸...下辈子我去找你...”
人生短暂,别离匆匆。李芸静静地闭上了双眸,双手下垂,就像一颗划过天际的流星,永远的消失了。一滴泪落在裴文宣手背上,泪中含着不舍。她这一生最大的遗憾,便是无份与裴文宣共度余生,他们彼此心意相通,却受现实所限,不得不分开。
侍卫们撑不住了,一根根铁链将裴文宣牢牢地缠住,他动弹不得,只能等死,一刀穿心,断线的血色玉珠沿着伤口滚落,滴答滴答的在雪地化作一朵朵艳丽的血色花朵,血流是暖的,心却冷了。裴文宣拔出刀与李芸倒在一起,他去找阿芸了。
繁华落尽,尘埃落定。
然而,爱恨交织意难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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