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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石头记(人物篇)

毛孩也疯狂

阵阵清风吹拂,吹木柚树的叶子争先摇摆,同时发出沙沙的声响。清风捣乱,稀疏旭阳也给闯了进来,一只振动着翅膀活像带了风扇叶的鸟儿也给来凑了热闹。她站稳在高枝间,那似风扇叶的翅膀也停止了振动,她有些傲慢地歪了下头,漫不经心地听了下叶子的奏曲,可能达不到小鸟心目中的要求,她便禁不住吱呀几声,倒不失为一个示范者。她的声音尖尖细细的可又不失优雅的气韵,倒有点像一个娇媚的美女在你耳旁发出悦耳的笑声,又有些像邻家碧玉的活泼开朗……

“不给,那是我的——”一声尖锐的喊叫声,打破这暂时的宁静和谐。

树上本欲多欢唱几句的鸟儿被惊吓到了,于是那风扇叶立即启动起来,发动引擎给急忙逃窜掉了。

而罪魁祸首狗弟此时正与瓜子争夺一颗石榴,并且带着哭腔地对瓜子嚷吵道:“我的!给回我!啊哈——”

看见已经快要哭的狗弟,瓜子也觉得自己抢他东西不大好,只能放水让他夺回了石榴,但依旧是嬉皮笑脸道:“我们一人一半!”

“不!”狗弟一口回绝掉。

“瓜子,你那么蛮横,连小屁孩的东西你都抢!”阿丫看不过眼斥责道。

“我帮他减肥,你吱什么?”瓜子狡辩道。

“不要你减!你就是想吃我的石榴!”狗弟没好气地拆穿瓜子的谎言道。

……

经历一波小插曲后,毛孩们觉得在旧家玩腻了,便决定回新家去。而旧家的邻居家——阿六家,此时也是吵闹一片。毛孩们经过阿六家门口,看见有一个面相很生的大人,那大人中等身材,瘦削的身子显得骨头略微分明,而他的皮肤是铜红色的,一看就是长期晒太阳造成的。一双深凹下去的眼睛,透露出丝丝狡黠机灵。

让人觉得奇特的是,他应该也有三十来岁了,可此时正跟邻居家的小孩打成一片,哪有一副大人的严肃模样,分明是一个上了年纪的小孩,而且他的眼神里满是狡黠的笑意。

毛孩们停在了阿六家,也跟阿六家的孩子们玩在了一块。

“那个人是谁呀?”阿丫逮住八角,然后用眼神示意道。

“不知道。”八角摇头之后,睁大眼睛,脸上露出复杂的神情,有惊惧,但是又似乎有些钦佩开口道,“但是他抓人很痛的,特别是他抓你手的时候。痛到要死勒!”

阿丫跟瓜子还有花菊,看着八角没有说话,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显然是对八角的话有些半信半疑。

“真嘞!”八角脸上做出坚决的表情,似乎认定了这个死理道,“他真的捉人很痛的,不信就算了,等到他捉你们的时候,你就知道了!”

三个毛孩依旧是看着八角不言语,她们呆呆的盯着八角那似演非演的神情,仿佛在看一场不大被重视的表演,并且是被观众所质疑的。

嘻闹声忽然暂停了,兴许是大家都有些倦了,那面相生的大人将目光投向瓜子她们。瓜子们也睁大眼睛,好奇地望着他,眼神里满是问号,心里依旧捣鼓着他到底是个什么人?

“你是哪个人家的小孩?”那个大人咧着嘴笑问阿丫。

阿丫没有立即作答,而是继续呆呆地望着他。

“她是三叔家的!”八角高声解释,并指着瓜子一起道,“她也是三叔家的嘞!”

八角又蹦到花菊和狗弟跟前,手指着这两个毛孩高声道:“这两个是四叔家的!”

在八角的一番“热情”介绍后,嬉闹又开始了。嬉闹之际,花橘凑近瓜子带笑意疑惑地小声问:“你看见没有,他为什么那么黑呢?”

“不知道,你去问下他嘞。”瓜子也跟着笑道。

“不!”花橘皱眉笑道,“我不敢,你去呀!”

“我也不敢!”瓜子笑意变得有苦,但依旧觉得有趣,的确有一股想去问一番的冲动。

之后便是不知是这群毛孩比较社牛,还是那个大人比较社牛,以至于那大人也和这群新来的毛孩打成了一片,而这群毛孩也无一不领略到了他的铁砂魔掌。

那时一群毛孩在他身旁嬉闹着,瓜子正欢乐着,却不小心被那个大人逮了个着。他那双大手迅速地抓住了瓜子的小手,瓜子只觉得那双手是铁做的一般,活像一只大铁钳,抓人尤为紧,任凭瓜子怎么挣扎也挣不开,又像是螃蟹的两只螯钳,抓人特疼,直疼的瓜子咣噔乱跳。

那大人抓了一会就把瓜子给放了,瓜子立即给跑的远远的,生怕再一次被抓住,而其他毛孩也都一一领略了这位大人的厉害,纷纷开始了哀叹逃窜,活像一群无名小鼠去捣弄一只大猫的须毛,忽然被大猫一爪抓住,并给教训一番,最终这群无名小鼠无一全都给败下阵来。

但是到底还是毛孩,可谓是又菜又爱玩!招惹了大人一次定是不够的,定是要招惹了几回才可安息。一群毛孩去招惹这个大人,大人也似一上了年纪的孩子,一点也不扫毛孩的兴,只是看哪个倒霉毛孩若身法不灵活,亦或是眼神不灵敏的话,被这大人捉住,可得有一份苦受了。

玩闹倦了之后,毛孩们也歇息了下来了,不时废话几句。

“你为什么那么黑呢?”瓜子脱口而出问道。

“是啊,你为什么那么鬼黑?”花橘也问道。

其他毛孩也纷纷开始附和,询问他黑的缘由。

这大人却似乎不肯多言语,想说是天生的,可毛孩们都不信,都缠着让他讲。

这大人拗不过这群毛孩,于是淡淡道:“只是做工晒黑的咯!”

“真的嘞?”

那大人用手摸了摸头上的毛发,似乎带着一略微苦涩的笑道:“就是这样的呗!”

“为什么会晒得这么鬼黑的?黑成这样!”八角又做出他那一套似演非演的夸张神情来。

“是啊!晒得那么鬼黑!”狗弟也跟着附和。

夕阳斜照,企图将最后的热量继续输送出去,也不管地面上的生物接受不接受,就是这般不肯通人性,好歹就是它下落的快一些。不久,黑夜就笼罩了整个天空。

之后那几日那黑黑的大人跟着瓜子父亲和阿六(八角的父亲)等人去做工,瓜子们偶然知晓那个黑黑的大人是住在阿六家的,当时还疑惑为什么他要住在那后面?长大以后细想,可能是他的家离这很远,跟着父亲们做工来到这,在这里没啥亲戚就住在了阿六家里,毕竟阿六家的空房间比较多一些。

但是毛孩们都不知道那个大人叫什么名字,奈何问他也不告诉毛孩们,缠着他问了好多回,他都不回答,最后只能开始盲猜,然后问他是不是,而每次毛孩想到认为可能是的名字就又缠着问,可那大人只是笑笑不回答,倒是毛孩们的名字全给他知晓了。

“你是不是叫石头啊?”瓜子嬉皮笑脸地问。

那大人听此没有作答,只是在那无声地咧嘴笑,那神情哪有大人严肃的威严,分明是一大孩子在傻笑,看起来呆呆傻傻的。

瓜子看见如此有些不爽,于是固执地认为他就叫石头,就当替他给取了个名字了,也不管他接受不接受,在毛孩前谈起他,就称呼为“石头”了。

之后的日子里,大人们捣鼓他们的,毛孩们捣鼓她们的。正常的话,大人们是很少能和毛孩们能聊上话的,毛孩们也觉得和大人们聊天没趣,一点也不好玩。而石头早上的时候经常来瓜子家等瓜子父亲,以便一起去开工。瓜子和阿丫就会出来跟他聊天,讲废话。可石头经常只是咧嘴笑,不大作答,但有时也会跟她们闲聊一些不实用的话,等瓜子父亲收拾好,便去开工了。平时的时候,毛孩们也会看到石头跟着大人并排走,只是同那些成熟老练的大人一对比起来,石头倒显得有些拘谨、未经世事,可能是石头在同行大人中上年纪比较小的,大约比瓜子父亲小5~6岁,扎在大人堆里,就像班里突然来了个沉默寡言的插班生一样,显得格外的突兀不合群。

一日,花橘和瓜子阿丫们玩,花橘突然告诉瓜子、阿丫,那个石头当过兵。听到这一消息,瓜子、阿丫都睁大眼睛,同时嘴巴都不禁都张成O型。

“难怪他那么黑,怕是当兵的时候晒的。”瓜子恍然大悟道。

“是啊,我也是这样子觉得的。”花橘也表示赞同道。

“嗯!”哎呀,也点头并惊呼道,“ 还有他抓人死鬼痛……”

“对!”瓜子还有花菊立即抢答道,“他真的抓人很痛,怕是也和他当过兵有关!”

“是啊,当兵很辛苦的,要练很多,所以当兵的一般力气很大!”花橘继续补充道,并且是一副严肃崇敬的模样。

“嗯——当兵怕是日日都要训练。”瓜子道。

“那不是!”花橘肯定地抢答道。

毛孩们内心确信石头是当过兵的,因为他的皮肤真的很黑,并且抓人力气很大,但是并未找石头完全确定下来,石头也从未跟这群毛孩们谈及过。他依旧是比较少话,似乎更喜欢毛孩叽叽喳喳地吵闹,而自己却不肯多言语。而毛孩们终究是毛孩,她们不是深究一个突然到来大人的背景来历,只是单纯地同他玩闹,也不去多过问生活的烦恼,毕竟那都是大人需要考虑的事,毛孩们只需要玩就够了!

而对于石头的铁掌,瓜子的记忆可谓是尤为深刻。

那时石头和瓜子父亲、阿六等人做完了工回来,石头坐在瓜子家的木椅上休息,瓜子和阿丫那时也正在家里,于是又去招惹石头了。

石头同往常一样,趁瓜子不注意,突然间捉住瓜子,并把他的手钳得紧紧的,任凭毛孩怎么挣脱也挣开不来,只等石头稍微放水才可逃走。可谓越是刺激危险的越好玩,并且又菜又爱玩,奈何再怎么好玩,也有翻车的时候。

瓜子嬉皮笑脸地上前准备偷袭石头一番,奈何笑声提前暴露了她的存在,不仅没有偷袭成功,反被石头迅速捉住了。石头的手箍得瓜子的小手又紧又痛,瓜子边挣扎边大喊放开,刚开始还掺杂着笑声,可越到后面瓜子急了,笑不出来了,挣扎得也越发厉害。可未见石头松手,最终瓜子怒了,并哭出了声。石头见状,立即松开了瓜子,可仍在气头上边哭边找家伙,火急火燎地瞅见门口用来赶鸡的竹棒,于是瓜子快步上前抽起那竹棒。

这棒子是用干竹做的,约有一米长,下端开口破成多条片片竹片条,上端不开口。瓜子一抓起这竹棒,边哭边奔回石头那里,心里狂躁得像塞了一头野兽,举起竹棒便往石头头上砸去。

“啪——啪——啪——……”

一下两下三下四下五下……瓜子一连串打了好多下下去。

而石头刚开始用手护着头,后面便直接呆坐在椅子上,把头埋下去,手也垂了下来,之后双手交叉,眼盯着地面不说话,任凭竹棒像雨点一样砸下来,既不躲避也不还击,活活一副忏悔者的模样。

阿丫目睹了这一全程,可谓是哭也不是笑也不得,气氛变得有些安静。石头依旧保持着刚才被打的忏悔者姿态,依旧是呆坐在那个木椅上,埋着头,眼睛呆呆地盯着地面,一声也不响,脸上露出抱歉的神情。阿丫见状,偷偷地抓起地上的一根竹木条(瓜子打石头是打落的)玩弄起来,不时伸到石头面前,企图吸引他的注意力。

……

“哈哈嘻嘻嘻……”屋里头传来阿丫尖尖脆脆的笑声,打破了这一静寂,此时阿丫又跟石头玩闹了起来。

而在外头的瓜子本在发着呆,自己刚刚在气头上而尽全身力气去打石头,可石头没有教训自己,反而一副忏悔者的姿态,这让瓜子禁不住开始怜悯石头。而屋里头传来的阵阵嬉笑声,让瓜子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她忍不住往里偷瞄,看见阿丫捡起地上的竹木条往石头丢去,石头又恢复那咧嘴笑的样子,只是空气又有了些许寂静。

后面瓜子也忍不住加入了他们,倒也把刚才打人的事给忘却干净了,毕竟毛孩就是毛孩嘛!

某晚,瓜子的父亲做了一桌好菜,请了一帮朋友来吃饭,其中石头也去了。

开饭的时候,这帮令人烦的大人开始了他们一贯的粗汉聊天,讲话的时候,声音又浑厚又尤为大声,掺杂着酒水的口水可能也会不时的喷出来。喝酒上头了,就得来几把猜码先。而他们很少吃饭,大多是奔着那酒肉去的。

那昆黄的灯光本应是洒在瓜子跟阿丫的身上,可现今已被这帮大人给挡住得彻彻底底,一些大人的脸上泛着油水,那沾油的香肠嘴在灯下一张一合,显得尤为滑稽!而瓜子和阿丫相邻坐在一起,低头扒饭来吃,瓜子的脚挪动不小心碰到了阿丫的脚,瓜子赶忙挪开,低头往脚底看,看见阿丫用脚吊着那拖鞋摇摆,一上一下的,显得格外离谱滑稽!

瓜子又将目光给挪走,看见一个大人脚下那用1.5升矿泉水瓶装的白酒,原本是满满的一瓶,现今只剩下半瓶了。瓜子想着这酒又不好闻又不好喝,为何这些大人这么喜欢喝呢?瓜子记得有一次父亲在家里请人来吃饭,有一位大人喝太多了,直接给喝吐了,被另外两个大人一人架着一只胳膊往外头拖去,活像是行刑的犯人,然后这个“犯人”在外头的草堆里吐了个够,不时发出“呃”的呕吐声,而那个大人也大概30来左右,跟石头差不多一个年纪,不过比石头生的白净些,也比石头话多些,但是瓜子想,若论力气那个大人定是敌不过石头的!

收回目光后,瓜子继续在大人的嘈杂声中低头扒饭,吃累了就坐在椅子上看大人大声讲自己不感兴趣的话,看他们参差不齐的黄牙在昏暗的灯光下一隐一现,看他们抬起手中的酒,吃一口发出“哈”声,然后继续开讲。目光瞟到石头,发现他与那些高谈阔论的大人相比,倒显得沉默寡言,夹一些菜放在碗里与白米饭搭配着吃,时而抿一小口酒入口,虽有在听另外的大人高声言论,但全程只是在听而一声不吭,仿佛来这里就是为了吃饭填饱肚子的。

看见石头端起酒,又细抿了一口,瓜子睁着戏谑的眼睛笑问:“好喝吗?”

石头抬起头如往常般咧着嘴笑道:“你喝吗?”

“不!”瓜子疯狂摇头道,“这东西难闻到死为止!”

石头听罢,继续咧着嘴笑,没有再应答。

“所以你到底叫什么名字的?”瓜子又突然发问。

“是啊!”旁边的阿丫也被挑起了兴趣,立即附和问道,“所以你到底是叫什么名字的?”

石头的眼睛藏着狡黠,咧着嘴笑着反问:“那你又叫什么名字?”

“我不是已经告诉你了吗?”瓜子有些生气道。

“ 那你叫什么?”石头再一次反问。

“我叫王xx!”瓜子有些气道。

“我不信!”石头一脸得意道。

“什么!还有不信?我这有作业本,不信我拿给你看。”瓜子算是被气到了,于是真翻走起她的作业本来。

然后就是瓜子自我表演的时间了,讲了自己的读书名,给他后就找来了自己的作业本,指着大名给他瞧。可到要求他讲时,他又只笑不答了,最后惹得瓜子、阿丫一阵输出,他也不讲。

……

外头的黄皮树的黄皮花上飞来一只黑蜂,这只黑蜂约三厘米长一厘米宽。那半透明的黑翅膀快速的上下扇动,只能用移动来形容它,而不可用飞动,因为它时而静止,时而快速前移,倒像一辆小黑车一般移动。那翅膀倒像是不息的引擎,纵使小黑车停下#了,它也仍旧不肯停息,丝毫没有一点飞的感觉,倒是一个沉稳的老司机在稳稳当当的开车。忽然,这只小黑蜂迅速移动,移动到了围栏的一个黑石头上,并且附着在了上面。

只可惜,只不过半年的功夫,石头便终止了和瓜子父亲以及阿六的合作,可能是因为生计不合适的原因吧。这些毛孩们都不懂,因为她们只知道在那一年里,黑石头陪她们度过了一个快乐的夏天。而在那个夏天之后,毛孩们再也没有见过那个咧着嘴笑的大人,就连同他的名字也成为一个迷……

上一章 第八章:邻家舍孩,捉迷藏藏 毛孩也疯狂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