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尘山谷
蒋离端坐于船舱之中,身上穿着宫门准备嫁衣华丽夺目,每一处细节都透露着精致与华贵,宛如艺术品般令人赞叹。
盖着红盖头的蒋离只能听到远处传来的锣鼓声震天响,欢庆的氛围弥漫在空气中。
船只靠岸的那一刻,盖着红盖头的蒋离被侍女轻轻扶出船舱。
下了船,她迷茫地站在空地上,听着嘈杂的人声,心中既新奇又紧张。
这一刻,家里的一切都被抛在了身后,蒋离深吸一口新鲜空气,内心充满期待与激动,等待着即将到来的新生活。
再次醒来,她已经在水牢里。
蒋离一脸困惑地望着四周,这是怎么了?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个陌生的地方?
郑南衣这里是水牢。
蒋离那我们为什么会在水牢?
滴答滴答的水滴声不绝于耳,脚下是污浊不堪的污水,水牢的环境异常恶劣。
她环顾四周,这是她第一次进水牢,而眼前的一切都让她感到好奇。
·另一个新娘小声说:宫门用钝箭射晕我们,把我们关水牢了。
蒋央呵……废物。
听到这熟悉的冷笑声,蒋离不用看也知道那是她嫡妹的声音。
心里很厌烦,但蒋离还是低垂眼眸,恭恭敬敬地打招呼
蒋离妹妹
蒋央别叫我妹妹,我娘亲只有我一个女儿。
蒋离是。
蒋离毫不意外她会这样说,而她也不稀罕这种妹妹。
自从娘亲死了,蒋离就当自己是孤儿了。
故事很老套,她的娘亲是苗疆女子,在十五六岁天真活泼、不谙世事的年纪,遇到了一位风度翩翩的年轻商人,自以为是遇到命定之人,便毅然而然地跟着他离开苗疆,跟随他回了家。
没多久,她就怀孕了。
怀孕后,才发现所谓的命定之人竟是个渣男,认识她之前就有个未婚妻,而她不过是上不得台面的通房丫头。
她开始后悔想要回家,只是舍不得打掉孩子,苗疆也不接受外来的血统,他们向来只允许族内通婚。
于是,她选择了留下来,生下了一个女儿。
没多久,渣男就娶了妻,而她得了月子病,彻底失了宠。
在后院,失了宠的通房连最低等的丫鬟都不如。
母女两过得惨兮兮,不过五年,她就撒手人寰了,留下五岁的蒋离和一本书。
那是一本炼蛊秘籍,它的封面已经被岁月侵蚀得斑驳不堪。
秘籍的每一页都密密麻麻地写着各种蛊虫的名称、习性以及炼制方法,令人眼花缭乱。
那个识人不清的女人曾经无数次在蒋离耳边细语这些知识,教她如何分辨各种蛊虫,如何炼制出更的毒虫。
然而如今,这一切都成了她一个人的回忆。
都说苗疆蛊女记仇,她娘亲也不例外。
渣爹一生都不可能再有孩子,这是她娘亲对他的报复。
这些年,渣爹一直没有孩子,作为他唯二的孩子,哪怕是个庶女,也比之前好过不少,至少有吃有喝饿不死。
只是不会挨饿受冷,但受气是真受气,没有自保能力之前,她只能默默忍耐。
在蒋家后院,蒋离从未放弃学习炼蛊。
只是一些珍稀的毒物并不容易获取,而一些普通的毒物她又不稀罕,所以她还没有本命蛊。
此时,水牢内开始热闹起来,毕竟并不是每一个新娘都能像蒋离那样,心平气和地接受一切。
水牢里,有的新娘情绪激动,破口大骂起来。
也有新娘摆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姿态,扬言要告诉自己父亲。
也有胆小的新娘,她们默默地流泪,无声地抽泣着,仿佛要将所有的委屈都倾泻出来。
只有几个新娘始终保持安静或冷静的姿态。
又过去一会,一位高大俊美的公子走进水牢,三言两语让牢房侍卫打开了牢门。
那位公子说是为了救她们而来。
蒋离并不相信他的话,也是有人认出了他的身份,开口质疑他。
郑南衣你是宫子羽,你的父亲是执刃,你为什么要救我们?
是刚才第一个和蒋离说话的新娘,她质问的时候,神情有些警惕。
宫子羽因为我怜香惜玉,不忍心看着你们死。
蒋离低垂眼眸,她半点不信他这个解释。
只是不管信不信,新娘们都还是跟着那位宫子羽离开了水牢。
所有的新娘们紧随宫子羽的步伐,悄无声息地离开了阴森的地牢。
一路上,她们谁也没说话,每一个动作都如同一阵微风般轻柔,小心翼翼地避开沿途的岗哨,唯恐发出任何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