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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刻,秦究和游惑家。
“咳咳,”游惑躺在床上,腋下夹着温度计,此时的他正盖着厚厚的被子,床头柜上是已经空了的水杯,连余温也散的干净,但尽管这样,他仍感觉到有些冷了。
不知道是发烧导致的,还是又想起了与秦究的不愉快。
他承认,他感冒发烧,一声不吭地就回家而不与秦究知会一声,是存了些不知所措的心思在的。
他该怎么跟秦究说,他是因为看到了秦究跟另一个女孩子很亲密而赌气不理他,还是要说因为这个,他熬夜批文件,把自己身子搞垮了。但很可惜,这些游惑都说不来,因为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所看到的一切是否是真实发生的。
正当游惑用着沉重的脑袋想着这一切时,“吱呀”一声,门开了。
秦究回来了。
游惑松了松肩膀,拖着疲惫的身躯终于昏沉地睡了过去。
实际上,能让他安心的,原本也只有秦究一个罢了。
从来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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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大考官?”
游惑刚刚从睡梦中醒来,整个人身上仍然是浓重的困意和疲倦,而此时,他听到有个人一直在旁边唤他,朦朦胧胧中他竟还觉得这个人有些像是秦究。
不过怎么可能呢?这个时候,秦究应该在营里面才对,何况自己并未和他提及自己生病回家的事情。
此刻,他朝着声音来源看去,却没想到,刚刚一直在他耳畔唤他的,的确就是此时此刻应该在军营里的秦究。
“你不是在军营里面吗?”
游惑看到秦究,一时间疑惑占据了上风,脱口而出询问话语,竟也忘记了前几天他还在跟秦究赌气的事情。
“先不说这个。”
秦究并未正面回答他,而是从床旁看似漫不经心地拿起了那个游惑睡前量的温度计,拿起来看了一眼。
“38.3度,不错,降下来些了。”
秦究自顾自说着,此时他坐在床畔,目光投到游惑身上,脸上的笑意渐渐褪下来,狭长的眼睛眯起。
“我们考官A先生真是好耐力,自己一声不吭地就跑回家,发烧发到39度也毫不自知,甚至还喝冷水,桌上的药也是连拆都没拆。”秦究低声说,嗓音略带些沙哑。
“......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有数。”
“自己有数......”秦究低声重复了一下这个词,笑了,“那么这位对自己身体有数的A先生,我想请问你,发烧都发到这种程度了,为什么不跟我说?”
秦究的笑不达眼底。
正如游惑此刻躲闪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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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吧,这几天为什么不理我。”
此时,秦究仍然坐在床沿,游惑微微起身靠在床上,半躺在他的对面。
“你那个副官,最近怎么样?”
游惑犹豫了一下,却是问出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
“你怎么突然问杨运?”秦究微微皱眉,“她过几天就调回去了,你这几天不理我是因为她?”
游惑低下头,眼睫垂着,沉默。
秦究只是也盯着他,不说话。
“......我那天在旁边看见,你拉住她了。”游惑语气稍有些干瘪,不知应该怎么开口。
难道要跟秦究说他误会他们两个背着他在做一些亲密的事情?想都别想。
“你是因为这个?”秦究皱着的眉微松,“我当时已经拒绝她了,拉住她也只是当时她要走,我还有任务没跟她说完。”
“......我知道。”游惑语气稍有些犹豫,像是心虚。
这件事的确是他做的不妥在先,而现在,果然,当时他是因为角度问题而看到了截然不同的一幕。
可现在要怎么跟秦究说?
道歉?
这比让游惑说甜言蜜语还难。
毕竟他从来都不是一个会表达的人。
此时此刻,二人间忽然被沉默充斥,可秦究的一声笑却打破了这令游惑有些窒息的沉默。
“所以,亲爱的,你是在吃醋吗?”秦究笑,影子落在游惑身上,“是因为这个,才不理我,才加班把身子搞垮了?”
“......不是。”游惑仍然嘴硬。
“嗯,知道你不是。”秦究笑意不减,他知道的,他的大考官从来都是一个很心软的人,只是不会示弱,不会表达罢了。
“那现在,亲爱的,我向你道歉,可以原谅我吗?”
秦究轻吻了一下游惑的指尖。
“嗯。”
这次,游惑没有再犹豫。
毕竟,他知道的。
秦究一直都是那个让他安心的存在。
唯一的。
也是永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