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趴在公共休息室的桌子上,双眼呆滞,偏偏课程表下午还有斯内普的课。他打算看看《神奇的魁地奇球》转移注意力,结果一看就到了中午,而罗恩和赫敏不知为何,十分默契地没有找他。
位置正好靠窗,阳光炙热无比,似乎把世界融化都不成问题。如果所有东西都是用巧克力做的,到处都是黏稠的巧克力糊,那霍格沃茨魔法城堡就是个巨大的巧克力岩浆……
可以理解,在靠窗的地方晒太阳想不睡着都难,但谁叫下午的课是斯内普的呢?他有一百种理由不理解哈利。
从巧克力梦中仿佛嗅到了危险的气息,哈利猛然惊醒,公共休息室里空无一人,他望了眼手表,一下从椅子上弹起来,他可是迟到了整整十五分钟!他开始暗暗指责为什么没有人叫他,但他在朦胧中好像有谁拍了拍他,被一旁的人制止了。
然后,你可以在城堡里看到一个衣冠不整的救世主发疯般向地下教室冲去。被斯教针对就是这么个下场。
他稍稍正了正领带,小心翼翼地敲了敲冒着热气的门。显然,大家已经开始制作魔药了。
“教授,抱歉,我来晚了。”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格兰芬多扣五分。由于波特凭救世主和霍格沃茨勇士的身份旷课,所以再扣五分。好了,回到你的座位上,下课我要亲自检查你的魔药完成情况。”
“可是教授,我们不是帮哈利请过假……唔……”罗恩的嘴被赫敏及时堵住了。不,很不及时——
“韦斯莱先生在魔药课上大声喧哗,格兰芬多因为你又丢失了五分。”斯内普面无表情,蝙蝠般向后一扬斗篷,去找其他同学的碴了。
哈利向罗恩走去,又失望地退回来。他左右张望,绝望地发现只有德拉科旁边有一个空位。梅林的三角裤啊,上辈子该是倒了多大的霉!
铂金小少爷的目光与他短暂地接触,那人一副玩世不恭,用副有挑衅意味的笑容看着他,顺带挑了挑眉,又拍了拍身边的位置,意思明显不过。
哈利恼羞成怒,斯内普自然是察觉到动境,一句话毫不客气:“波特,坐到马尔福先生旁边。”
无奈,他强压着怒火,走到马尔福旁边,一把将书包甩到座位上,坐定后,他从心底发誓不看那个臭白鼬一眼。说到白鼬,他那天被穆迪教授教训的事让他不自觉笑出声来。
“你笑什么?”
突然意识到不对劲:“我没笑!做你的魔药去!”
这一说,金发少年彻底放下了手中的小银刀:“不就是被本少爷的魅力……”
“闭嘴马尔福!”绿眸中释放着危险的信号。
“这几天是吃了火药吧,说话那么冲……”德拉科装无辜的样子真的很幼稚,鬼不知道这个空位是他故意留的。
哈利想集中注意好好做,让斯内普没法钻他的空子。但事与愿违,谁叫旁边有个斯莱特林的烦人精。
“能不能别来烦我?你给我出的瞎主意你自己怎么不试试!?”哈利的愤怒值蹭蹭往上涨。
德拉科听罢,不再一个劲地在一旁建议哈利加什么药材,回到自己的坩埚前,哈利终于松了口气,可德拉科轻轻搅了搅坩埚,里面瞬间变得透明清澈。
“很好,斯莱特林加十分!吐真剂就应该像马尔福先生这样是无色无味的。好了,还剩十五分钟。”
哈利无视了一旁德拉科顾作谦虚的笑容,不屑地将碾碎了的伯洛克夏草扔进坩埚里——坩锅里面魔药变得黑而浑浊,一股难以忍受的臭味伴着冒出的浓烟弥漫在整间教室。
“咳……咳咳……”哈利整张脸都黑了,头发险些炸起来。
“波特,快喝了!”德拉科也受了牵连,平日里沾不得一点灰尘的衬衫此刻就像涂了炭般,但反常的是,他好像并不在乎,变戏法似的从身后端出一杯水,递给哈利,一边“贴心”地为他拍了拍后背。
哈利想都没想,一口喝干了杯子里的水,他现只想着如何面对全班同学奇异的目光和斯内普阴阳怪气的嘲讽:“很显然,即使是再简单的魔药也有一些榆木脑袋的学生会搞得一团糟。波特,我没告诉过你伯洛克夏草只要加三克吗?你很好得遗传了你父亲的基因,零分。”他一挥魔杖,坩埚里的魔药便消失不见了。
他气冲冲地用魔杖对着自己的鼻子念了句“清理一新”,一边怒力不去听斯内普在他耳边说的“还剩十分钟”。
真是莫名其妙,自从他差点炸了坩埚之后,德拉科就不时盯着他的脸看,一副很期待什么事发生的样子。
“马尔福你到底抽什么风?能不能不要跟傻子一样看着我!”终于熬到下课,哈利丢下一句话,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哈利,哈利!”是个温柔的声音。
救世主现在可没耐心,不耐烦扡转过头。
是塞德里克。
“呃……有什么事吗?”他迅速调整了下态度。
“嗯……”他显然发现了哈利先前的不耐烦,有些尴尬,“金蛋你研究得怎么样了?”与德拉科不同,他没有戏弄他的意思,反而还挺关心他的。
“我还在研究,应该也差不多了。”他又开始撒谎。
“正好,你上次帮了我,欠你个人情。”他说得很快,“你抱着金蛋,去级长浴室洗个澡。”他压低声音说了具体位置和口令,便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了声“祝你好运”便走了。
“呦,救世主最近似乎跟某个赫奇帕奇的级长走得很近啊……”金发男孩不知从何处走了出来。
“这好像与你无关吧,马尔福。”哈利毫不留情怼回去。
“你会后悔说这句话的,波特。”
“那让我们拭目以待吧。”哈利讽刺道。
那人听似没听,缓缓向救世主靠近。谁能相信,一个十四岁少年竟能给人这么大的压迫感。救世主仿佛被施了定身咒,双脚定在原地动弹不得。
“马尔福……你要干嘛……”那张脸近在咫尺,灰色的眼眸少见得没有流露出讽刺,不知是不是幻觉,眸中流露出的,是渴望?
他没有说话,金发有些凌乱地披散于眉宇之间,白晳的脸上泛着些红晕,从前额到鼻梁再到下颌的线条甚是好看,使这张娇生惯养的脸更为俊美。第二件怪事发生了,救世主竟久久沉浸于这张迷倒了半个学院的脸,憎恨之中甚至多了份感情。至于是什么感情,就不得而知了。两人之间几乎是零距离,近到唇瓣之间可以互相婆娑。黑发男孩猛地向后一缩,而对方似乎还意犹未尽,他抓住救世主的胳膊,却被使劲甩开,别过从耳根开始泛红的脸,向反方向跑去。
总之……药已经开始生效了。少爷勾起嘴角。
哈利回到公共休息室后,仍惊魂未定。为什么,那人偏偏是德拉科·马尔福!
但他还是决定在晚上去级长浴室,不管塞德里克的话是真是假,都值得一试。
他打算下午的时光都在公共休息室磨过,顺便写一写斯内普专门为他布置的长篇大论。
但刚刚发生的那一幕仍一遍遍在脑海中重演,真该死,那人的脸每一次回想起来怎么都有一种不同的感觉?突然就……没来由地……想他……很想很想……
他渴望见到他,比渴望见到自己逝去的父母还强烈。
但他不知道他在哪(假设活点地图已经借给穆迪了),他双手紧攥衣角,德拉科·马尔福,凭什么是他?
经过一连串心理上的痛苦折磨,城堡里终于敲响了宵禁的钟声。哈利强忍着莫名但很强烈的想念,披上隐形衣向级长浴室奔去。打开门的那一刻,他发现,里面已经有了一个人。